“報——興州大捷!”
長安,一騎飛馬將戰勝的快報傳入皇城,久等消息多時的盧沉與李益相互瞧了一眼。
“通令後勤兵,停止興州神策軍補給。”李益興奮地下了命令,心頭早已樂開了花——雲晚簫,這一次,是天要亡你!
“報——長安北門遭到回紇襲擊!”又一名傷痕累累的長安守軍奔入皇城稟告。
“怎麼會?”盧沉驚然站起,快步走出大殿,瞧見北邊的雪夜亮起了火光,不禁駭聲道,“速速守備長安!飛鴿傳書東都,就說……就說回紇人不守信約,偷襲長安!”
“諾!”
李益顫然看著火光的方向,急聲道:“嶽父大人,這一戰,我們該如何是好?”
盧沉焦急萬分,思來想去,隻道了一句,“扣下的興州糧草,我們用來死守長安,若是長安丟了,你跟我都要被陛下問罪!”
“是……是!”李益顫聲說完,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回紇偷襲長安,隻不過是拉開侵犯大唐的序幕,他們要的,已不僅僅隻是搶掠大唐,還有大唐這個風雨飄搖的山河。
與此同時,興州城外,唐軍大營。
雲揚奉命帶著唐軍斥候在方圓三十裏巡查,被他發現了回紇斥候的蹤跡,當下馳馬奔回營地,將一切都告訴給了大營中的雲晚簫。
“回紇?”雲晚簫握緊了拳頭,如今興州雖然大捷,可唐軍經曆與吐蕃這一戰,始終是傷了元氣,若是再遇上回紇,隻怕隻有三成勝算。
孟長青緊鎖眉心,這一切的一切似曾相識,讓他想到當年的雲老將軍,就是在潼關外臨時領命迎擊叛軍,這才落了個前無生路、後無援兵的戰死下場。
雲揚點頭道:“隻瞧見數十名回紇斥候,暫時還沒瞧見敵軍先鋒究竟來了多少人馬。”
雲晚簫隱隱覺得不安,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這回紇入境,為何我軍沒有覺察半分?難道是……”雲晚簫猝然噤聲,化作了兩聲輕咳,她看了看帳中的愛將與霍小玉,道,“定是幾股回紇流兵想要來擾掠些財物,傳令三軍,先退入興州城做好守備。”
“雲將軍,此事……”孟長青想要提點雲晚簫,卻看見雲晚簫對著他微微搖頭,也隻能忍住想要說的話。
雲飛與雲揚領命退出營帳。
“阿玉,興州戰事已了,你我應當想想退路才是。”雲晚簫知道聰明如霍小玉,定看得出此事的不尋常,但是有些事不該將霍小玉卷進來,便不能讓她涉險。隻見雲晚簫笑了笑,絲毫沒有慌亂,“或許我們該趁回紇擾掠之時,丟下一切離開。”
霍小玉安靜地看著雲晚簫,想從她的笑容中看出這話的真假,“離得開麼?”
雲晚簫再笑了笑,望向孟長青,“有孟先生幫忙,離開的勝算又多一成。”
孟長青愕了一下,“雲將軍的意思是?”
雲晚簫笑道:“進入興州城後,我們多去尋些烈酒,輔上火藥埋在四個城門兩側。”雲晚簫似是胸有成竹,“你與雲飛、雲揚帶著百姓先撤離興州城,我帶騎兵誘回紇兵馬進入興州城,到時候火藥加烈酒在興州城中放一把大火,到時候興州城中一片火海,我也好趁亂縱馬離開興州,自此消失於世。”
“這……”孟長青將信將疑,看了看雲晚簫,“雲將軍,這死中求生實在是危險……”
霍小玉連連搖頭,“若是城門傾塌,你……你出不來又怎生是好?”
雲晚簫輕咳兩聲,道:“若不冒險走這一步,你瞧我周遭都是大唐同袍,我又如何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