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共產黨宣言》的內容(3)(1 / 3)

這樣,《宣言》本身又重新走上了前台。從1850年起,德文本在瑞士、英國和美國重版過數次。1872年,有人在紐約把它譯成英文,並在那裏的《伍德赫爾和克拉夫林周刊》上發表。接著又有人根據這個英文本把它譯成法文,刊載在紐約的《社會主義者報》上。以後在美國又至少出現過兩種多少有些損害原意的英文譯本,其中一種還在英國重版過。由巴枯寧翻譯的第一個俄文本約於1863年在日內瓦由赫爾岑辦的《鍾聲》印刷所出版;由英勇無畏的維拉·查蘇利奇翻譯的第二個俄文本,於1882年也在日內瓦出版。新的丹麥文譯本於1885年在哥本哈根作為《社會民主主義叢書》的一種出版,新的法文譯本於1886年刊載在巴黎的《社會主義者報》上。有人根據這個譯本譯成西班牙文,並於1886年在馬德裏發表。至於德文的翻印版本,則為數極多,總共至少有12個。亞美尼亞文譯本原應於幾個月前在君士坦丁堡印出,但是沒有問世,有人告訴我,這是因為出版人害怕在書上標明馬克思的姓名,而譯者又拒絕把《宣言》當作自己的作品。關於用其他文字出版的其他譯本,我雖然聽說過,但是沒有親眼看到。因此,《宣言》的曆史在很大程度上反映著現代工人階級運動的曆史;現在,它無疑是全部社會主義文獻中傳播最廣和最具有國際性的著作,是從西伯利亞到加利福尼亞的千百萬工人公認的共同綱領。

可是,當我們寫這個《宣言》時,我們不能把它叫做社會主義宣言。在1847年,所謂社會主義者,一方麵是指各種空想主義體係的信徒,即英國的歐文派和法國的傅立葉派,這兩個流派都已經降到純粹宗派的地位,並在逐漸走向滅亡;另一方麵是指形形色色的社會庸醫,他們憑著各種各樣的補綴辦法,自稱要消除一切社會弊病而毫不危及資本和利潤。這兩種人都是站在工人階級運動以外,寧願向“有教養的”階級尋求支持。隻有工人階級中確信單純政治變革還不夠而公開表明必須根本改造全部社會的那一部分人,隻有他們當時把自己叫作共產主義者。這是一種粗糙的、尚欠修琢的、純粹出於本能的共產主義;但它卻接觸到了最主要之點,並且在工人階級當中強大到足以形成空想共產主義,在法國有卡貝的共產主義,在德國有魏特林的共產主義。可見,在1847年,社會主義是中等階級的運動,而共產主義則是工人階級的運動。當時,社會主義,至少在大陸上,是“上流社會的”,而共產主義卻恰恰相反。既然我們自始就認定“工人階級的解放應當是工人階級自己的事情”,那麼,在這兩個名稱中間我們應該選擇哪一個,就是毫無疑義的了。而且後來我們也根本沒有想到要把這個名稱拋棄。

雖然《宣言》是我們兩人共同的作品,但我認為自己有責任指出,構成《宣言》核心的基本思想是屬於馬克思的。這個思想就是:每一曆史時代主要的經濟生產方式與交換方式以及必然由此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曆史所賴以確立的基礎,並且隻有從這一基礎出發,這一曆史才能得到說明;因此人類的全部曆史(從土地公有的原始氏族社會解體以來)都是階級鬥爭的曆史,即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之間、統治階級和被壓迫階級之間鬥爭的曆史;這個階級鬥爭的曆史包括有一係列發展階段,現在已經達到這樣一個階段,即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無產階級),如果不同時使整個社會一勞永逸地擺脫一切剝削、壓迫以及階級差別和階級鬥爭,就不能使自己從進行剝削和統治的那個階級(資產階級)的奴役下解放出來。

在我看來這一思想對曆史學必定會起到像達爾文學說對生物學所起的那樣的作用,我們兩人早在1845年前的幾年中就已經逐漸接近了這個思想。當時我個人獨自在這方麵達到什麼程度,我的《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一書就是最好的說明。但是到1845年春我在布魯塞爾再次見到馬克思時,他已經把這個思想考慮成熟,並且用幾乎像我在上麵所用的那樣明晰的語句向我說明了。

現在我從我們共同為1872年德文版寫的序言中引錄如下一段話。

“不管最近25年來的情況發生了多大變化,這個《宣言》中所闡述的一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某些地方本來可以作一些修改。這些原理的實際運用,正如《宣言》中所說的,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曆史條件為轉移,所以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根本沒有特別的意義。如果是在今天,這一段在許多方麵都會有不同的寫法了。由於1848年以來大工業已有了巨大發展而工人階級的也跟著有了改進和增長,由於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實際經驗而後來尤其是有了無產階級第一次掌握政權達兩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實際經驗,所以這個綱領現在有些地方已經過時了。特別是公社已經證明:‘工人階級不能簡單地掌握現成的國家機器,並運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見《法蘭西內戰。國際工人協會總委員會宣言》倫敦1871年特魯洛夫版第15頁,那裏把這個思想發揮得更加完備。)其次,很明顯,對於社會主義文獻所作的批判在今天看來是不完全的,因為這一批判隻包括到1847年為止;同樣也很明顯,關於共產黨人對待各種反對黨派的態度的論述(第四章)雖然在原則上今天還是正確的,但是就其實際運用來說今天畢竟已經過時,因為政治形勢已經完全改變,當時列舉的那些黨派大部分已被曆史的發展徹底掃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