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彪子花一萬多買的拍立得相機,像素還真他娘的高。我這一照,黑影還是那團黑影,不過在其中間,多出雙眼睛。看的我一哆嗦,說不上恐怖,給人的感覺有些……惡心……。
這麼說吧,這雙眼睛除了眼白沒別的,就像是個白內障患者,而且目光呆滯,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彪子也看見了,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該不會真像老鄉說的那樣,古時候那幫人從陰間回來,覓上咱們了吧。這些年喪屍片流行,這雙眼睛隨便找個人換上,活脫就是一行屍走肉。”
我真想給彪子一拳,他還真他娘的會渲染氣氛,我本來沒啥大事,一聽這話反倒發起毛來,“你別自己嚇唬自己,可別讓老蓋聽見,不然非炸鍋了不可。你就拿它當個得了白內障的猴子,閑著無聊在後邊湊熱鬧呢。退一萬步,就算真是說不上名堂的東西,它有形有質,咱有槍有炮,讓小爺逮住,直接給它射成蜂窩煤。”我話是這麼說,實際心裏還是發虛,像工兵鏟、傘兵刀這類防身的武器絕不離手,真要是遇到特殊情況,最起碼心裏有底。
彪子真以為我膽大心細,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點點頭說“沒想到你小子有股子血性,隨我。下次把老蓋甩砣,你跟著我倒鬥得了。”
我正好逮著機會,就小聲問道“老蓋挺大個人,一身的肌肉塊子,膽子怎麼跟針眼似的,這種人也不適合下鬥啊。”
彪子匝了匝舌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他真要一無是處,倒貼錢我都讓他一邊玩蛋去。老蓋有把子蠻力氣,幹活是沒的說。而且他這膽小也分情況,獅子老虎豹,這仨摞一塊,他敢單挑。像有些摸不準情況,叫不上名堂的邪性東西,就算是個死耗子,他能嚇的把腦袋塞腚眼裏。”
我樂著說“既然老蓋有兩把刷子,我看你呲兒起他來,怎麼跟孫子似的。”彪子一聽這話,嘿嘿一笑“老哥我不是跟你吹,灑家年輕時候也是個練家子。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依我看打架,快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路子野,我動起手來專攻下三路,一招製敵,招招斃命,兩個老蓋綁一塊也不是我對手。”
老蓋好像聽到我倆在議論他,一回頭,發現彪子人沒了,衝彪子說“你倆在那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麼呢,趕緊抓緊時間幹活,封牆眼瞅著就扒沒了。”
我給彪子使個眼色,示意他別聲張,彪子明白我的意思,打個馬虎眼,就過去幫著幹活。
我算是看明白我們五人之間的關係了,蘿卜屬於領導一類的人物,光給意見不伸手幹活。我和林姍屬於合夥人,懂的不多,缺了我們又不行,畢竟我倆是地圖所有人,產權是我倆的。而彪子屬於包工頭,帶著民工老蓋,髒活累活大包大攬,賺點辛苦錢。
這古墓裏的冥殿,比前室的規模大不了多少。冥殿中間擺放著墓主的棺槨,後側是一座四米寬兩米高,漢白玉質地的擋牆,冥殿右側有一處甬道,後麵應該就是配殿,裏麵或許有些價值不菲的陪葬品。
我也無暇細看,注意力都被十步外的古井吸引了。彪子皺著眉說“怎麼他娘的還能有口井,開在冥殿是怎麼個意思。”
我們湊了過去,拿手電往裏照了照,井水很清澈,不過就能看到五六米深,再往下就是一團黑。這種模糊不是逐漸遞增的,而是像分界線一樣,過了這個距離,水質就改變了。
我也有些奇怪的對彪子說“墓葬風水不都講究個虛位,為的是藏風聚氣,而聚氣中又以得水為上。尤其是泉眼開在冥殿中為湧泉穴,象征著真龍穴中的太極暈,是大大的風水寶地,你怎麼反倒詫異?”
無論墓葬修得多麼宏偉堅固,也不是完美無缺的,這裏麵就涉及到了虛位。任何陵墓都有一個虛位,從風水學的角度上講,這就是為了氣聚而有融。如果墓中沒有虛位,風水再好的寶穴也沒半點用處。不過眼下的墓穴,我還真沒看出墓主有哪點依照墓葬風水來布局,我的話說的也沒底氣,更像是虛心求教。
彪子白我一眼說,沉聲說“你別亂往一塊扯,你說的是天然的泉眼,而這是人為挖築的井,根本就不是一種情況。墓葬風水講究外氣聚內氣方為吉,通俗點跟你說吧,入土為安,水為動、土為安。墓中出水,兩者相悖,無論水質如何都是不好的。”
林姍根本就沒聽我們說話,一直在那研究那口古井。接著摘了防毒麵具,告訴我們,這井裏的水是活水,冥殿的空氣質量不會有問題。
老蓋半信半疑,把手伸了進去,一咧嘴“井裏的水還真是透心涼,這水溫怎麼這麼熟悉……”
彪子一聽當時就把手伸了進去,接著麵色不善的說“是屍河!”
老蓋最忌諱屍河了,毛著膽子說“我早說過這河不是什麼好東西,怎麼樣,看看一路跟到這裏,還真他娘的陰魂不散。要我說咱們還是把這口井封上吧,我總感覺裏麵不單單隻有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