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奈受的傷並不重,但司馬雲天仍舊找了最好的膏藥送到江湖客棧。
眼見年關將近,炎教教主卻似打算定居在客棧,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吳奈也不趕他,房價照舊翻倍收取。
江湖正值多事之秋。
關外穆宗主閉關二十年武學大成,逐一挑戰中原武林各門派,所到之處無不屍橫遍野。
終於,身為正道之首的少林寺代表江湖同道發出武林帖,請穆宗主移駕少林一晤。
少室山下的江湖客棧也因此再次熱鬧起來。
一日,吳奈看到一個路過的少年劍客長得頗為俊秀,忍不住調戲了兩句,結果,那劍客離開不久便被人重傷抬回。
然後,司馬雲天從外麵走入,朝她微微一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司馬教主。”她照例打個招呼。
“阿奈,”他靠近過來,一手閑適地在櫃台桌麵輕叩,一邊若無其事地道:“喜新厭舊是阿奈的個性嗎?”
“這話從何說起?”
他倏地湊近她,冷笑,“收斂一下性子,你應該不想看到凡是被你調戲過的都是這樣的下場吧?”
她睜大眼,“你——”
司馬雲天眨眼間又恢複成言笑晏晏的模樣,“阿奈是聰明人,不是嗎?”
吳奈鬱結於心,麵上卻依舊維持著微笑,“教主所言極是。”目光朝一旁的小丁一瞥,“去給那位少俠送點傷藥,雙倍收錢。”
“是,老板。”
“阿奈真是憐香惜玉啊。”
“哪裏哪裏,我跟銀子沒仇。”
兩人正你來我往時,一道宏亮的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來。“給大爺泡壺熱茶,準備間上房。”
話音未落,人已走入客棧,是個頭陀,滿臉的橫肉,眼露凶芒,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一身修為不低。
小乙沏了壺茶送過去,那頭陀左掌一翻直直朝他的咽喉劈去。
小乙側身變招驚險避過,手中熱茶灑了一半出來,燙著了手。
吳奈將一切看在眼裏,趴在櫃台上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偷襲小二,茶費加收一百,請繼續。”
頭陀的目光看過去,先是一臉驚豔,貪婪的目光在司馬雲天的身上梭巡良久,才移向櫃台後的吳奈,目光帶了些輕蔑地打量她一遍,哼聲道:“你便是這裏的掌櫃?”
“不才正是。”吳奈一臉淡笑,淡定如斯。
“看你細皮嫩肉的,莫非是個兔爺?”頭陀的目光又移到司馬雲天身上,“兩個兔爺湊一塊能幹什麼?不如一起來伺候大爺我好了。”
客棧內的其他人有誌一同地將目光落到櫃台那邊,看戲的心情頓起。
一個名門禍害,一個邪教教主,再加一個猥瑣而又棘手的頭陀,戲很精彩,不知鹿死誰手。
吳奈神情自若,笑意不減。
司馬雲天目光微寒,嘴角的笑倒是益發地歡暢,好整以暇地倚在櫃台旁,衝著那頭陀道:“要看擱下有沒有這份能耐了。”
吳奈右手一伸,“教主請隨意,損壞桌椅照舊要雙倍收費。”
“少不了你的。”他笑睨她一眼,直起身子朝那頭陀走去。
小丁送完藥下樓,挨到櫃台邊,小聲道:“老板,勝算如何?”
“五五開。”
“平手?”小丁低呼。
“這是樂觀的看法。”
“不樂觀的呢?”小丙也湊了過來。
吳奈拿過算盤撥了兩下,推給他們看。
小丙、小丁對視一眼,同時看向老板,“不會吧?”
吳奈右手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他練成了雲龍邪功,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小乙處理了燙傷後也擠到櫃台前,跟著小丙、小丁一起把目光投向打鬥中的那抹白色身影。
隻見司馬雲天雙手在胸前輕畫一圈,一個推手擊出,那頭陀已如斷線的風箏般一路向後倒飛,撞壞不少桌椅,跌到客棧外。
小丁咋舌,“好厲害。”連百招都不到。
吳奈搖頭,“這頭陀惹得司馬教主真怒了,自然討不了便宜。”
小乙三人對視一眼,心有戚戚焉。惹得師叔祖真怒那更是了不得。
看到司馬雲天朝櫃台走來,三個店小二一哄而散。
近來隻要他們在老板跟前待的時間一長,就會收到司馬教主如刀般銳利的眼神關注,心裏壓力很大。
老板長年調戲美男子,如今終於踢到大鐵板,他們的心情很複雜。
掌門說的對,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吳奈看到他過來,倒了杯水遞過去。
司馬雲天接過手,喝了一口。
吳奈看著客棧外倒地不起的頭陀,自若地問,“如何?”
“不弱。”
“這樣看來,那位宗主的武功真是高深得令人肅然起敬了。”說到這裏,吳奈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個時候身為一教之主不是應該回到總壇坐鎮的嗎?”
“我聽到的消息卻是,”他轉著手中的杯子,微笑,“少林掌門已經代表中原武林同道向關外的穆宗主下了武林帖,邀他正月初五少林一晤。”
“真是多事之秋啊。”
“阿奈,你的感歎真假。”
“教主何出此言?”
他指著她的眉眼,“你的笑出賣了你。”
冬日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寂靜清冷,溫暖的被窩是所有人貪戀的地方。
司馬雲天貪戀的不隻是溫暖的被窩,還有被窩裏那具誘人的胴體。
帳幔低垂的床上,寬大的被褥下是兩具火熱交纏的身體。
屋外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床上是激情的碰撞,大戰方興未艾,兩人俱是汗水遍體。
“這幾日來往的江湖人頻繁,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司馬雲天輕哼一聲,“那又如何?”
“被人撞見怎麼辦?”
“江湖人不是都在猜嗎,就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
“總……啊啊……”
他開始大力衝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正當兩人到達巔峰極樂之時,院中的輕響傳入他們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