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過年瑣事繁雜
寶琴與那方小侯說是一見鍾情倒也算不上,隻能說是一見如故。盲婚啞嫁的,能見到未來那口子的麵就不錯了,見麵之後又彼此覺得還過得去,那更是錦上添花。
由此,方小侯滿意了,打定注意不再鬧了。那個什麼藍顏,就讓給別人吧。
雖說是風塵男子,那藍顏與人談詩論賦言語風雅有趣,隻是不知是真的珍重,還是拿腔作勢。一旦有人提起那豔情秘史,就嚴詞令那人住口,唯恐多說一句,多聽一言,便墮了他的身價。
時間久了,方小侯早就膩煩他的腔調,隻是礙於一時找不到其他的人來做幌子,又與藍顏的事早就傳出去了,便一直耐著性子與藍顏相處。
如今見了寶琴,隻覺得格外順眼,一心認為他性子天然純真,又不似旁人那般阿諛奉承,當下心中也是十分歡喜。交談之下,更將寶琴視作知己,雖未見過許多話本,但寶琴對話本裏的男男女女見解竟與她一般無二。
看看時辰,一朵早就坐的不耐煩了,隻是為了寶琴忍著。
華康則是皺起眉頭看向方小侯,見她興高彩烈的向寶琴講述一本本書,時不時手舞足蹈,暗想倘若以後這方小侯去做那說書先生還真是相當有一手。
“時辰不早了,小姐,少夫君,少爺該回去了。”木棉見機插嘴說道。
方小侯意猶未盡的端起茶水,又有些遺憾的看向寶琴,想來以後若是要見寶琴就難了,“你以後還能出來嗎?”
寶琴聽了,便去看一朵,一朵直覺的應道:“能。”
應完了,又有些祈求的看向華康。
華康略沉吟一下,“隔三差五的可以出來一次。”
方小侯歡喜的看向寶琴,“下次我拿書給你。”
寶琴也是十分高興,“好,不要那癡癡纏纏的,要那女的男的灑脫些的。”
“好。”方小侯忙應道,又有些不舍,“你多珍重。”
“你也是。”寶琴應道。
寶琴戴上麵紗,隨著華康一朵等人出了雅間,方小侯送出來。
由此,便見到了那藍顏與一位久已相識的男子,暮雲追。
那藍顏確實是一位藍顏知己,相貌、眼神、身量,無一處不透露著溫柔小意,氣質又有些小家碧玉的溫婉,沒有一絲風塵之氣。
“方小姐。”藍顏開口說道,聲音卻是端莊的,不帶妖嬈。
方小侯直覺的看向寶琴,見寶琴蒙著麵紗卻是不言語的,也未見他有何舉動,生怕寶琴生了氣,便說道:“藍公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藍顏也是見慣了各色場麵,思量一下,心想莫非這就是那位華家公子。
“見過華小姐,華少夫君,華少爺。”暮雲追屈伸一禮。
藍顏了然了,便也跟著說道:“請華小姐,華少夫君,華少爺的安。”
“行了,你不是在百花樓嗎?怎麼又到了這裏?”一朵向暮雲追問道。
恰好一間雅間裏傳來呼喚暮雲追的聲音。
暮雲追麵上一窘,“柳小姐在此宴客,要我作陪。請問關伯伯身體好了嗎?”
“好了。你怎麼知道關伯伯生病了?”一朵又接著問道。
暮雲追淡淡一笑,“失陪了,便又走進了雅間。”
“何苦呐。”華康歎息一聲。
暮雲追聽了卻也不言語。
藍顏又向寶琴屈身一禮,“華少爺不要見怪,我與方小姐隻是君子之交,並無任何齷蹉不堪之事。”
“我們少爺明白,藍公子不必多說。”月季代寶琴答道。
藍顏見寶琴不語,便又說道:“倘若因我讓兩位起了紛爭,那藍顏就萬死難辭其咎了。雖說方小姐與我日日共處一室,但我們確實是清清白白的。”
寶琴聽了藍顏的話一僵,又去看方小侯。
方小侯怒瞪了藍顏一眼,本以為是個善解人意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挑撥離間。
寶琴一跺腳就要離開,方小侯忙過去拉住他的手,又覺唐突了寶琴,又不敢放手。
“喂,我說你究竟是要解釋,還是要勾人家吵架的啊?”一朵掐腰說道,上下掃了眼藍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別在這裝好人了。方小侯跟你客氣說話你聽不懂,現在我跟你明說,她以後不來了。”
“方小姐……”藍顏叫道,心中一急,他本是見方小侯不甘不願過去的,又想著隻怕是礙於華家的勢力才不得不在那陪了許久,誰知一轉眼間,先前還跟他抱怨華寶琴不好的方小侯就變了。
寶琴掙開方小侯的手,“我信他的話。”
方小侯心中一喜,她就知道欣賞明公子的男子不是那麼容易就吃莫名其妙醋的男子,“我以後都不來了。”
寶琴撲哧一笑,“你不來,那不是辜負了人家藍顏知己。”
方小侯臊的幹笑兩聲。
一朵見他們又和好了,便拉著華康一起向外走。
藍顏欲追上,卻被月季截住,“藍公子請留步,不必相送。”
“我絕沒有挑撥的意思,隻是見方小姐為難,這才解釋的。請容我再跟華公子說兩句。”藍顏說道,見方小侯走遠了心中焦急。
“我們少爺是不會跟藍公子說話的,藍公子還請自重。”月季不軟不硬的說道,上下看了藍顏一眼便又離開。
藍顏心中不甘,在這火坑裏的人誰不想跳出去,他珍重這麼久,唯恐被方小侯小看了去,便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與方小侯雙宿雙飛。況且方小侯又似不喜華寶琴,婚後也不會與他親密,如此,他不是更能得方小侯的心,怎麼這一時半刻的就全變了。
在酒樓下,方小侯與寶琴等人分別,癡癡的看了會,想到婚後必不會像對著一個木頭人一般,兩人日日讀書也是趣事一樁,如此想著,便又趕回家去整理各色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