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傳奇也擔心阿嫲一個人在家,大半天時間沒人照料,剛回到家就大叫:阿嫲,我們回來了!推開門,聽見裏麵傳來熟悉的低沉咳嗽聲音,並沒有應答。古傳奇說,阿嫲,你看我帶了誰來了?古婆婆見眼前一人銀須白發,不識是誰?阿勇說,這是藥王穀的戴神醫!他來幫你看病了。
古婆婆“哦”的一聲,想要坐起來,戴藥樹說,老人不用起來,你躺著就行了。你是不是三年前胸肋受過傷?
古婆婆眼神裏流露出驚奇,感歎了說,哎,說起來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我在街上賣柴,原想著換錢買鹽回去,哪知道忽然一隊人騎馬飛奔過來,老身躲閃不及,被馬蹄踩中肋部,當時就痛得暈了過去,醒來之後我一打聽,原來是幾個大官和富家的子弟在街上賽馬,一路上橫衝直撞打碰翻了不少攤檔,踩壞了不少菜,踢倒了不少行人。
我當時隻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吃飯睡覺行走都正常,以為沒事,再說我們窮苦老百姓,哪裏敢去跟他們理論?有些人去找他們理論的,沒得賠償不說,還被打了一頓。聽說為首一個叫李家大公子的,當時叫囂說,我父親是本縣李巡檢,想死你就來!我一個老婆婆,哪裏敢去,這副身骨耐不起三二拳頭。我以為痛一下過去了就沒事了,誰知道這半年以來開始咳嗽,後來全身無力,逐漸病情加重致臥床不起了。
古傳奇問,咦!你怎麼知道阿嫲三年前受過傷?戴藥樹說,中醫有望診,肺主眼白,你看婆婆眼白發黃,此乃肺髒受損之象,腎主骨生髓造血,你看婆婆毛發已經幹枯,此乃氣血不足,顯然病邪開始侵及腎經,按病情發展推算,大約為三年時間。古傳奇和阿勇聽了,不由嘖嘖稱奇。
戴藥樹伸手為古婆婆把脈,突然,手像閃電般抖了一下,臉色由紅轉白。古婆婆笑著問,怎麼樣?戴神醫。
戴藥樹說,婆婆的病原本無甚大礙,可惜尋常鄉村大夫對醫理一知半解,不懂醫治,胡亂用藥攻伐身體,致老人身體日益孱弱,加上病情拖延過久所致。我開藥方煎藥,服用三十劑,慢慢調理數月即可。戴藥樹寫了藥方,口中囑咐了各種注意事項。
古傳奇說,戴神醫,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認為如何?戴藥樹說,你先說說看。古傳奇說,我想拜你為師,學習醫術,以後為村裏的窮人治病。戴藥樹嗬嗬一笑,你有此誌氣最好,人再窮也不能窮誌氣。隻是這個世間最難醫治的不是身體,而是人心。人心壞了,這個江湖就生病了,到時候再好的大夫也治不了。
古傳奇說,戴神醫,你的話怎麼理解呢?戴藥樹說,當今天下紛爭不斷,江湖中人為了爭奪神兵利器、武學秘籍、財富寶藏,不惜弑親背祖,互相殘殺,極盡陰險卑鄙之能事,這才是江湖武林的大病!由此而帶來的死傷無數,試問再好的大夫,再好的醫術,又怎麼醫治得過來呢?
戴藥樹又長歎了一口氣說,十五年前的一樁慘案至今讓人為之色變,江湖各門派為了搶奪一本西域敦煌派的武林秘笈《飛天神技》,掀起了一陣陣腥風血雨,敦煌派掌門人石高樓因為藏有這本秘笈,一家三十六口人全部被殺害,無一生還;前秦僧人樂僔和尚開創敦煌派以來,一度稱霸西域,比肩少林、武當,現在其門派弟子也死的死,走的走,那本秘笈也被人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你說慘不慘?古婆婆說,看來戴神醫對江湖之事還頗為了解。戴神醫說,不敢,老夫也是略微聽到一些江湖傳聞。
古傳奇問,他們為什麼為了一本書,就能殺死那麼多人嗎?戴藥樹說,這不是一本普通的書,是敦煌派二大絕技之一,裏麵記載了敦煌莫高窟壁畫上的飛天神技修煉之法,據說這壁畫上的飛天壁畫若和秘譜中的修煉之法結合起來,就可以練成威震江湖的飛天神技,誰擁有它,就能成為絕頂高手之列,號令天下群雄!
阿勇說,天下所有的大夫都隻治好人,壞人不給他治,以後好人會越來越多,壞人就會越來越少。戴藥樹哈哈大笑,好人和壞人那有那麼容易分辨的,有時候好人也會當壞人,壞人也做過好事的,一本武林秘笈就可以讓互不相識的人互相仇殺,所謂好人壞人你怎麼辨別呢?即使大夫不想幫助他們治病,但是人在江湖,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阿勇吐了吐舌頭說,哇!你說的我頭都暈了,這麼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