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渝邊握+住韓玉妍的手,以口氣化去韓玉妍身上的堅冰,同時開口道:“傷我不打緊,但敢害她,自今而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他這句話明顯是對身後的方光華和言春寒而言。
方光華麵色輕變,言春寒早已麵無血色,對於方才的奇變,一個小小言師竟然還未動口,便將一名言靈高手逼迫出去,這簡直匪夷所思。莫非這言不渝竟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也是,若非如此,他又怎敢去揭取那個懸賞告示?若果真是如此,那他方才演得也太像了吧?也是,一個人若沒有極大的機緣,如何在十幾年間,便從一個傻小子成為了一名言修。
言春寒越想越覺得這言不渝可怖,倘若真如自己所想,方才自己已走了幾回生死邊緣。
言春寒忽然間神色就變得極為憔悴,垂首道:“小言,你別放在心上,剛才姨媽隻是和你鬧著玩的,想看看如今的小言究竟聰慧到了何種地步,果然實非我們這等俗人可比擬啊。”
言不渝並未理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別人不知道剛才是如何擊退言春寒的,他自己自然清楚,倘若言春寒再來一次的話,也許他隻有死路一條,眼前惟有裝作高深莫測之態,否則也許一個不留神便會重回萬劫不複之境。
在言不渝滿含情意的手下,韓玉妍身上的冰網也在一點點開裂、瓦解,終於露出了那張令世人驚歎的近乎完美的臉。此時這張臉在方才冰網的冰凍下,顯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色,像是傳說中的冰肌,一雙眼卻是愈發漆黑,顯出一種非凡的、鮮明的麗質。
“也罷,小言如今既然已如此聰慧,想必自然有辦法解決那個所謂夷三族的危機,我們倒是瞎操心了,嗬嗬,我們這就告退,不打擾小言你安心修行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方光華和言春寒便一起離開了,走得全然沒有一絲踟躕之意。
待得韓玉妍身上冰網消融,言不渝便緊緊擁住了韓玉妍那猶有森寒冷意的嬌軀。
對於得而複失的親情,比原本從未得到還要令人失落,正所謂曆劫了無生死念,經霜方顯傲寒心,此時,言不渝韓玉妍兩人才算是真正的生死相依,也許不過是數十日的生死相依。
若是不修行到言靈境界,生不出“言魄”,憑著體+內兩大怪物的鬥爭餘波,言不渝“一日一年”的狀態,他已是命不久矣。
尋常人的幾十春秋,隻不過等同於言不渝如今的區區數十天,區區數十天之內想要晉升為言靈,簡直可謂是比登天還難!
最關鍵的是“男女之情為小道”,那一句情天大陸口耳相傳、幾乎已成定律的俗話,雖然也有以男女之情入聖的情聖馬夢龍,但終究太過渺渺。
而言不渝此刻最重的感情無疑正是那所謂“小道”的男女之情!
言不渝和韓玉妍兩人相視一笑,再大的劫難,即使能打垮他們的身軀,卻決絕打不垮他們彼此的心。
就在這時,言不渝聽見了身後傳來了幾聲踩在落葉上的窸窣的腳步聲。
“去而複返?”言不渝頭也不回道。
“言哥哥,是你麼?”身後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那聲音有些嬌俏,也有些驚喜,頗有些在地球上賣萌的意味,但無論如何,這終歸不是言春寒的聲音。
言不渝鬆開韓玉妍,轉過身去,就看見了一名少女。
這少女看起來年方二八左右,一張臉雖不如韓玉妍的耐看,但嬌俏可愛之處卻遠非韓玉妍可比,此刻驚喜交加的眉眼中竟似還帶著種喜極而泣的淚水。
言不渝心頭一愣,不知為啥,他總覺得這少女的麵色頗為熟悉,用句地球上的矯情話就是那啥“陌生而又熟悉”。
那少女眼見言不渝執著韓玉妍的手轉身,一雙眼中的淚水竟莫名滴落下來,似乎帶著某種隱忍的哀愁。然後她走到言不渝身旁,輕輕微笑道:“言哥哥,我是方媛啊,你不記得我了麼?”
言不渝緩緩搖頭,對於這名少女,他雖有種奇異的熟悉感,但卻始終無法想起這人究竟是誰。
那方媛輕輕一笑,在她俏皮可愛的臉上,笑容愈發顯出一種令人心碎的歎息,然後她咬了咬嘴唇,低聲道:“言哥哥,我是方媛,是比你小幾個月的你的表妹啊,你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了嗎?”
“表妹”,“方媛”這兩個名字輪番接連蹦出,言不渝的腦海中刹那之間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