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處理引資和對外投資方麵就麵臨一個悖論,我們一方麵認為發達國家來,應該執行你母國的標準,現在他們也說中國對外投資的時候為什麼不執行更高環境標準?你既然希望別人少汙染你的本國,那你到非洲的時候,哪怕非洲政府沒有要求,你也應該執行更高的跟你母國一樣的環境標準。中國現在在這方麵麵臨很多的問題,尤其是我們走出去之後戰略的意義,采礦、采油確實都是盯著一些戰略資源。所以,中國在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如果處理不好,對經濟轉型或者綠色經濟的發展會有比較嚴重的影響。我也希望咱們這邊開展這方麵的研究,不僅關注中國國內經濟結構、產業布局調整方麵,也關注我們對外的貿易和投資方麵的東西。而且我也是感覺到,通過去印尼的調研,感覺到一方麵它對你的需求非常強,一方麵它也很擔憂,到底是它發展的新的機會,還是一個挑戰,它跟中國發展經貿關係,從它的利益的角度來說,當然它一方麵希望刺激印尼的經濟增長,一方麵對中國逐漸擴大的貿易和投資行為也是有憂慮的,我覺得中國也的確應該統籌考慮引資和對外投資,以及國際貿易和投資方麵種種的政策問題,我覺得非常值得研究。
除此以外,從更長遠的角度來說,國際製度的建設是更重要。現在從貿易的角度來說,已經有WTO規則的製定,但是WTO對於解決環境問題是有很多爭議,比如說碳關稅在WTO下的合法性,仍然是一個正義的問題。當然中國也參與WTO下有關貿易和環境的談判,這裏麵也有很複雜的問題,對一些高汙染產品的限製,和有利於環境商品的自由化,中國的利益也是不一致的,一方麵我們希望節能燈、太陽能板更多的出口到歐洲,歐洲還說我們傾銷。另外一方麵咱們出售的東西他們說高汙染,要征收碳關稅。咱們兩頭不落好,咱們汙染了自己的環境,出口給人家,人家還要反傾銷,還要收碳關稅,還不買賬,他實際上是用了我們的環境資源,減少了自身的排放,但是發達國家一點都不買你賬,也不感謝你,還要給你設置貿易壁壘。從國際製度的角度來說,現在很多問題出現苗頭,比如說在氣候公約談判下麵,現在還沒有真正的把貿易問題作為一個專門的議題來談,但是這些問題都值得關注。
丁寧寧:綠色經濟問題本質上是個西方話語權的問題,提出來就是對付中國的。為什麼人家要對付你?對付你合理不合理?咱們得這麼說,有一定的合理性,因為中國太大了。1776年英國工業革命的時候,波及的人口不到2000萬。美國西部開發的時候也就是1200萬人。蘇聯十月革命時的人口不過1個億。2000萬人就是都用蒸汽機、燒煤,對全球環境的影響也十分有限。1億人影響也是有限的,況且蘇聯國土麵積那麼大。現在中國一下子冒出來13億人進入現代化。確實對全球生態環境是一個比較大的衝擊。13億人要取暖、用空調,還要開汽車。這比什麼都可怕。所以說人家對你有防範心理,西方國家對中國的經濟發展有一些警惕和圍堵是正常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