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一個大的宏觀判斷,認為農業用地的資源確實比較缺,但是中國建城市、建工廠的土地資源一點都不缺,而且水資源也夠。西部地區特別是西北地區要大麵積地退糧。廣東這樣的魚米之鄉大麵積的搞土地密集型的產業,單層廠房一望無際,到處都是農民蓋的低密度房子,土地資源利用極差。到現在為止順德和佛山照樣用極低的土地資源價格吸引各方麵的工業投資,所以我認為在資源的戰略性評估方麵到底我們應該想想采取什麼樣的稅收政策和產業優惠政策,才能夠實現我們在西北地區這樣大麵積平整土地的充分利用,把東部地區、中部地區的土地相對解放出來。
比如說西南地區,我認為它的產業政策更應該偏重於東部和中部的產業政策,就是高精尖智力密集型、資金密集型的高端企業,在四川盆地可以布局,但是並不意味著東部地區的產業轉移把那些汙染大、勞動密集型、土地密集型的產業也向四川這樣的西南地區轉移,我個人認為如果在產業政策上不製止的話,有一個很重大的環境問題。西南地區是中國全部大江大河的源頭地區,它對環境特別是水環境的控製地方是根本就沒法控製的,不是說修幾個汙水處理廠就能控製住的,控製不住,它每年的降雨都在1000-1200毫米,產生的徑流極大。它跟西北地區完全不一樣,西北地區對汙染水源控製是非常容易的,因為降雨隻是在100-200毫米之間,還禁不住蒸發呢。所以對西北地區土地資源大家認為是荒地,是無法利用的地,恰恰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西北地區平整的荒漠土地是中國將來城市化發展極其重大的資源,是西北地區最重大的資源。
所以,我們覺得西部開發現在最缺的不是具體的路徑,我們首先應該從戰略層麵如何對西部地區的資源進行一個科學的評估,然後才是人口的布局、城市的布局、產業的布局,我們才能拿出一些大的政策。其中還提到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比如說西部地區,如果中國想把一些低端產業逐漸往西部地區轉的話,西部地區必須明確就業優先這樣最基本的戰略。第二,為了平衡東西部之間的關係,西部地區完全可以用極其低廉的地價搞東部地區的經濟專屬區的模式。東部地區不願意轉就是怕GDP轉到別人身上,稅收跑到別人身上。這完全可以兩家協商,之後搞經濟專屬區。我們在順德、佛山和當地談過,他們非常歡迎,但是國家沒有大政策。比如說佛山可以在鄂爾多斯搞一個10平方公裏的經濟專屬區,國家這邊免你國稅,地方政府說我也不要你稅收,一畝地你每年給我們多少地租就行了。對於西部地區最大的得益是什麼呢?人口的消費量帶上來了。鄂爾多斯我跑過五次了,現在是重化工業支持它的GDP,它最缺的就是輕工和第三產業,這個地方的錢是有。包括我剛跑了一趟神木,70萬人口的縣億萬富翁超過兩千個,一下飛機一看整個一片荒漠,這個地區不是不具備發展城市的條件,關鍵是國家怎麼評估它這塊土地的價值。神木一個很典型的現象,土地本來是供給無限的,結果蓋一個高層五星級賓館,那個五星級賓館和過去兩百年的破房子都在一塊兒,我就說你們有什麼必要蓋高層的賓館?花錢很少就能蓋一個讓人很享受的賓館。他們說不行,土地政策是一樣的,我拿的土地就是這幾畝地,隻能蓋這樣的。所以,一刀切的政策非常不利於西部地區的發展。
所以我個人感覺,對西南地區、西北地區的資源在戰略層麵要進行一個宏觀的重新定位,到底這個地區應該怎麼布局。我個人認為在西北地區、西南地區開礦對一個地方的生態影響是非常有限的,真正對西南地區和西北地區產生重大生態影響的是農業,不是工業。你到那個地方就能感覺出來,再讓你開礦能占多少,占5平方公裏就了不得了。但是農牧業對生態構成影響就不是一個點而是麵。比如說西南地區卡斯特地貌大麵積種玉米,那對山上的水土流失影響極大。所以,未來深入推進西部開發還需要從國家層麵對資源的配置和評估問題拿出一些大的宏觀戰略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