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方風雨 113.既見君子(1 / 3)

江文凱在花園中端正的站著,軍人出身,他身姿挺拔,目光明亮。

江文凱與大哥淩晨年紀相若,但是江文凱卻看上去更年輕一些,他總是目光銳利的看人,精神飽滿,鬥誌昂揚一般。作為文先生的秘書,江文凱做事極為縝密周到,是一個步步為營的人。

淩寒與江文凱幾次相交,雖然談不上算是朋友,卻也是有點頭之交。這次見江文凱熱情的打招呼,淩寒自然是禮數周到的回禮。

“能在滬上見到江兄,實屬意外了!”淩寒拱手。

江文凱回禮:“我倒是常來滬上走動,隻不過是來去匆匆。文先生曾叮囑,若是得見沐先生,一定要特意致謝的。沐先生對革命的幫助……”

“不……”淩寒打斷了江文凱的話,神色嚴肅:“我幫文先生是私誼,這其中原委文先生了解。江兄的意思,淩寒明白,不過受之有愧。”

看著淩寒一臉的認真,江文凱連連點頭。

“是我會錯意……沐先生勿怪。”江文凱始終謙和恭敬。

“江兄見外,淩寒不敢……”淩寒道,說的客客氣氣。

淩寒對文詩英先生懷有深切的敬意,尊重其政治主張,也敬重其磊落風骨,淩寒曾與文先生敞開懷抱暢談國事人生,文先生也尊重愛護淩寒的理想和選擇,彼此頗有些忘年交的意味。

對於眼前的江文凱,淩寒知道他畢業於保定軍校,也是有著過人膽識的人。雖然也間或覺得他太汲汲於功利,氣勢逼人,然而,淩寒超然世外也是冷眼旁觀。知道他是一心追隨文先生,淩寒從來也是尊重的。

淩寒從來都承認自己的身世給自己帶來的機會,哪怕是在秦皇島,他隱姓埋名,但是那份機遇也非一般人輕易可得的。淩晨也曾教導他,若是他如許遠征那般出身平民,他可能有本事到許遠征的位置?及至麵對江文凱,淩寒也不由得多想,若是自己出身小商販之家,可能在這樣年紀有這樣的見識機遇?是以,對於他們的汲汲名利,淩寒都是理解的。

淩寒偶然機會見到過江文凱處事,知道他更是一本正經的人,革命黨內傾軋厲害,旁人算計不到文先生,也曾惡意侮辱他,他頗是有些寵辱不驚的風範。

是以,麵對著年長自己十歲左右的江文凱,淩寒從不理所當然的受用他的尊重,而是回報以尊重。對江文凱如此,對旁人也是如此。

淩寒的尊重,讓江文凱也很是愉悅。

“其實,我早年在日本避難,曾認得一個妹子喚曼卿,當時幸得她的很多幫助。我也於日前聽得她竟然嫁到沐家……我本該是去親送賀禮的,偏巧回國之後疏遠了聯絡,我沒有收到請柬。貿然前去更恐著讓妹子為難……”

淩寒連連施禮:“這事兒我確實還沒有聽曼卿說起過。婚禮匆匆,不周到的太多了,改日我和曼卿單獨請江兄給江兄賠罪!”

淩寒道。

知道陸曼卿與革命黨本來就有關係,淩寒並不意外曼卿與江文凱認識,卻不料他們竟然是熟識。曼卿熱情的邀請江文凱再聚。

江文凱更是欣然接受。

“沐先生,有句話,文凱冒昧一問。”江文凱道。

“您講。”淩寒坦然,

“沐先生怎麼看《臨時約法》之爭?”江文凱問的直白。

淩寒不由得看了一眼四周,卻也並沒有人在意他們。然而,問一個敵人陣營的人政見之爭,江文凱絕非是天真,便是別有心機了。

在這樣的環境裏,討論這樣複雜的政治話題絕非是合宜的地方,自己也絕不是合適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淩寒淡然一笑:

“淩寒是軍人,遠非文先生和杜總理這樣的政治家,不敢說什麼見解的。不過,單論軍事而言,川滇桂粵並不齊心,文先生現在興兵不是好時機……”

淩寒說的直白。

是非不談,但是,淩寒作為軍人一眼能夠看出盡管北洋之內派係之爭混亂,但是以目前杜祥和的聲望和手腕,對付南方一時拚湊的革命軍還是綽綽有餘的。文先生政治聲譽遠高於軍事實力,興兵絕對不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