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方風雨 126.憐我骨肉(1 / 3)

近黃昏時分,淩寒告訴鄭文雄自己去天津。

鄭文雄當下應允,隻是一瞥中去看到淩寒微紅的臉頰,甚是意外。淩寒隻其看出來異樣,略是苦笑:

“許次長對我的應對很是不滿,代替家兄教訓了我。”

鄭文雄很是意外:

“雖然是這裏,許次長怎麼這麼唐突?”

淩寒冷笑:

“你不知道,許次長自少年時候就與沐家交往,我們家兄弟都稱他一聲大哥。前些日子家兄生日宴上,家兄把我交給許次長管教的……”淩寒的聲音裏有幾分譏誚,略是自嘲,卻是無半分的親近,他望了望瞠目結舌的鄭文雄,勉強的笑了笑:“鄭師長,你不必掛懷我,我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事兒你別管,隻是沐淩寒和許遠征的私事兒。”

鄭文雄略略思索了淩寒的話,點點頭。鄭文雄看著淩寒雖然是年輕,卻從來也是沉著謹慎的,知道他並不妄言妄為的。

淩寒到天津的時候已經是華燈璀璨的時候了。

淩寒知道章家在天津秋山道的法租界有宅子,便徑直奔去了那裏。這個宅子是一個法式的兩層小洋樓,有個不大的院子,種植了不少的樹,遮擋著裏頭的建築。看門的是一個有些耳背的退伍的軍士看門,揮揮手說著不見客。然後淩寒再說讓他去通傳什麼,他便聽得不大清楚了。淩寒又是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便徑直往裏闖,一下子驚動了雖雲清來的衛隊,衛隊的人是認得淩寒的,連忙的讓淩寒進來。

雲清在客廳裏坐著,看著桌子上擺著的蛋糕點心皺眉。雲清很少來天津,這宅子也沒人做飯。這日中午雲清跟著許遠征楊樂天說話,喝了些酒,下午休息了一下午,心頭許多厭煩事兒,醒了也不想出去吃飯,叫了邵陽去買些吃的,邵陽隻道他是下午吃點心,便買了這些來。雲清雖然是生氣,他卻不是隨意的斥責下屬的脾氣,邵陽到底是秦皇島空軍將領也不是他的侍從官,又素來的大大咧咧的性子,顧及著邵陽,雲清也便忍了沒有叫他再去買。

聽著淩寒的聲音,雲清三步並兩步到院子接淩寒:

“走吧,跟我出去吃東西!這不遠有個很有名的法式餐廳,吃牛排去!”

“好啊!我也沒吃呢!”淩寒道。

兄弟見麵,笑著捶著肩膀,一掃心頭陰霾。

“我左右想著今天楊樂天和許遠征來,你也會來的。卻沒見到你,還掃興呢……”

淩寒一笑:

“我定然是來見你,但是,不能教許遠征得逞!”

“怎麼啦?”雲清詫異,回頭看淩寒,借著燈光,卻才是注意到淩寒微腫的臉頰。

雲清剛要說話,淩寒便往車邊走。雲清知道淩寒要麵子,也不多說。

雲清示意著司機下車,讓淩寒上車,邵陽跑過來問著:“少帥,要不要我跟您去?”

雲清搖下車窗,正色道:“不必了,你今天晚上吃蛋糕吧!”

雲清的臉上猶自浮著笑意,良久,邵陽才反應過來自己辦事兒的草率糊塗,跺著腳。雲清已經開車遠去。

三月初,風也並不很冷。雲清沒有關上車窗,任由微冷的風吹著。

“你婚禮時候太熱鬧了,人來人往亂糟糟的我也便沒跟你說幾句話。趕著夏天時候要是陸醫生回北平,有時間帶她到北戴河玩吧。我海邊那個別墅你知道在哪裏,我在不在的你隻管過去……”雲清道。

淩寒靠著椅背,並沒有什麼興致:“是我沒顧得周全,沒顧上你。那幾日實在是忙壞了,像個上了套的毛驢一般的轉,不過是他們說什麼就做什麼,暈頭轉向。婚禮這個,就是給人看的……別說夏天去北戴河了,就是下個月在哪裏,我都不知道。這仗估計是要打了,眼瞅著南方那邊也是一直在集結軍隊了,直係軍在湖南前線似乎是準備停當了。可是,什麼時候打,怎麼打,打下去會怎麼樣?便也沒有人做好準備,知道的……”

淩寒說的很是沮喪,聲音也是懨懨的。

西餐廳所距雲清的公寓並不遠,不多時便到了。

“你是辛苦了。”雲清停穩了車,側身望著淩寒,唯是他臉頰那微腫格外的刺痛眼。“我知道你諸事不快,我能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