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的房間裏,整潔有序。曼卿有一個醫生的潔癖,卻並沒有女士的喜歡香水裝飾的習慣。是以,這房間除了些花草,沒有裝飾,略是清冷。
淩言坐在外間的椅子上,隨意的泛著一本詞書,問淩寒:
“你要怎樣給大哥一個交代?”
“事情是怎麼樣,我便直接告訴他就好。”
淩寒剛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聲音緩緩的,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沒有穿上衣,赤裸著上身,背上還有些隱隱的疤痕。那是曾經受過鞭撻留下來的痕跡,昭示曾經的痛苦與屈辱。
淩言看著眼光一寒,不由得有些心疼他。
“你若是這樣說,你覺得大哥可能饒得過你?那筆錢到底做什麼用呢,你便不能跟大家說嗎?”
淩寒揚眉看了看淩言:
“對不起二哥,有些話我確實不能說。”、
“南方政府還是誰?”淩言質問著。淩寒沉默以對。
“淩寒,我相信你是不會亂來的,但是你這樣做肯定是不對的。你要怎麼樣給大哥和淩豪一個交代,你得想清楚。”淩言說得很認真。
這兩個年齡最相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相視而立。我們麵容有些相似,然而,性格迥異。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有無窮盡的良心,來評點該如何,評論是非太容易,對對錯錯不過是言語之間,無須努力也不必承擔責任;可卻沒有絲毫的勇氣去做什麼,因為做了便是要麵對結果,承擔代價的。”淩寒微微歎氣,順手把毛巾掛在了衣架上,依舊的神色平和從容:“我做的也並沒有影響淩豪和大哥什麼,雖然有不對之處,不過,我覺得我問心無愧。”
淩寒依舊的平和從容。
不知怎麼,淩言就從淩寒的身上看到了些悲壯。
門外頭傳來一陣球滾來滾去的響聲,撞到了門。隨著還有一聲聲嬌嫩的笑聲。
滿一歲的小書琛已經是蹣跚學步了。他正在樓道裏,捧著一個小皮球跑來跑去,小鳳在不遠處看著孩子。
淩寒聽著書琛稚嫩的聲音,很是愉快,三兩下穿了襯衣,推開門一把把小書琛抱起來。書琛正是嬰兒肥的年紀,微微胖,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光。
書琛看到淩寒,大眼睛瞪著他,看了很久,似乎是發現這是個陌生人,旋即哇啦大哭。
淩寒一下子尷尬的不知所措。
小鳳連忙過來抱起了書琛,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安慰著:
“寶寶,這是三叔,他小時候都抱過你,叫三叔好不好,叫三叔……”
小鳳柔聲哄著書琛,哄了很久,小孩子終於不哭了。書琛眼裏頭含著淚花,看著眼前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醞釀了很久一般,奶聲奶氣甜甜的叫了聲三叔。
淩寒很是開心,把孩子抱過來,輕輕地往上一揚,然後又接住了孩子。小書琛似乎在這樣的遊戲中很是歡樂,不多時便和淩寒親近,在淩寒的逗弄下哈哈笑著。
淩晨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一家人並沒有等他,早已經是吃過飯。
見淩晨回來,小鳳連忙熱了菜給淩晨和明俊。淩寒也幫忙把菜和湯一樣樣的端出來。
淩晨似乎有些疲累,見著淩寒隻簡短的問了幾句。淩寒說著在北平見許遠征和雲清的事情,之後淩晨隱晦地問北平府邸的事。淩寒也隻嗯了一聲。
淩寒看著淩晨,淩晨一身灰色的長袍,麵容清臒,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輪廓越發的深刻,兩鬢的白發也多了些,隻是目光依舊的堅毅,氣度沉穩。
“大哥最近很是辛苦了……”淩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