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淩寒到北平的府邸之後連忙給揚城打電話,卻被告知大哥已經啟程赴北平,確定了時間,淩寒連忙去火車站迎接淩晨。
盛夏酷暑,淩寒在車站呆不很久,便是一身的汗。及至終於等到淩晨,淩晨卻是帶了侍從隊而來,淩寒沒有相迎的準備。
“這點事便做不周全!”淩晨冷著臉斥責他。
淩寒垂首告罪,心裏也更是抑鬱。車鑰匙交給了明俊,淩寒與侍從隊的人隻能跑步回家。原本十公裏左右的路,對於淩寒來說不過是天天晨練的路,而今卻是有傷在身,又是有些咳嗽,一路竟然是一邊走一邊歇,走的格外的艱難。侍從隊的人看著淩寒有異,連忙勸著他幹脆雇車回去,淩寒苦笑,我是軍人,哪有這個規矩。
客廳裏,淩晨看著臉色蒼白,滿身是汗,氣息不平的淩寒,也略是意外。
“你傷還沒有好?”
淩寒楞了一下:“大哥掛懷,早不礙事了。”
淩寒架勢做足,就是客氣疏遠的樣子。淩晨皺眉,也不去理會他。旋即問詢了他秦皇島的事情,淩寒坦蕩而言,除了自己無端被章林峰教訓了幾下的細節外,並無隱瞞。
“看來,章林峰是一心的要入主關內稱王了。”淩晨歎息。
“他蓄謀已久,執意如此,是成是敗,都是必然一戰了。”淩寒道。
“若是真打起來,你怎麼看?”淩晨問道。知道淩寒與自己賭氣,卻也是相信他在大是大非上不糊塗。
“皖係現在內部傾軋到這樣程度,別說直奉聯合作戰,任是一場衝突怕都要敗了……杜總理是小站練兵之後的功勳名將,聲明威望都遠在諸人之上。是以議會選舉也好,派係征伐也好,皖係占著民心的先機。可是,現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杜總理手下的人爭權逐利,人心已經渙散了,焉有不敗?更何況,趙平德等人首鼠兩端……”
淩寒道,現在大哥和揚城軍真是君子立於危牆之下。
似乎是天氣太熱,淩寒一時間都覺得眼前發黑,用力的攥了攥拳頭,清醒著。
淩晨也看出來淩寒的異樣:
“你坐下吧,你怎麼了?”
“沒事兒,咳咳……”淩寒坐下,輕咳一聲,緩解了一下。“邊防軍實力不弱,許遠征對杜總理的忠心耿耿,可能也是邊防軍可以一戰。但是,再怎麼樣的危局,杜總理和許遠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邊防軍撤回來的。”
淩寒在邊防軍時候,但是大哥從來不過問邊防軍的事宜,隻叮囑他服從許遠征,是為避嫌。眼下,大哥突然來北平,淩寒便也猜測怕是杜總理的召集,召他議事,便果斷的相告。
淩晨不動聲色。
“若真是對立緊急時候,盡量勸慰杜總理不要動武,若是必須動武,也不要生死搏鬥才好。不管是誰入主,這百姓還是民國的百姓,都不該死。”淩寒道。“揚城軍在南,距離北平天津太遠,隻可堪堪防守,切莫調動了。”
淩晨一笑:“你這番話,我便不必去見杜總理了……這揚城軍的安排處置,怕是你都想好了。”
這話,要是往時淩寒聽到必定是很惶恐的。不過,此時淩晨語氣平和,淩寒也知道他並沒有指責自己的意思,隻是一笑了之。
“淩寒該為大哥和揚城考慮周全,心裏頭有什麼,自如是說什麼的。”
“要真是直奉掌權,揚城還安全麼?”淩晨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