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不足,他如許年都是長袖善舞,又如履薄冰一般在這混亂江湖行走,真是局勢大變,淩晨心中已經思索了千百遍。
“楊倍磊天天在報紙上宣傳不要內戰,隻要揚城軍部宣戰,直軍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的進攻揚城。東北軍一時間不會覬覦江南,而且我相信雲清,他定不會首先與我們為敵。”淩寒說的坦蕩。
淩晨與淩寒都知道這番話的分量,淩晨點點頭,表示明白。
盛夏,晌午的飯食都簡單了許多,北方的打鹵涼麵讓侍從隊的諸人都交口讚著。午飯後,淩寒指揮著幾個侍從把後院梅姨娘那間房間的雜物全部清理掉,打掃幹淨。明俊聽著後院有事兒過來看,知道淩寒的意思多少有些困惑。
“這事兒都過去了,你何必再提起讓你大哥不痛快。”
淩寒卻渾不在意的一笑:“我鞭子也挨了,怎麼能不讓他看明白情況呢?我在想,這一萬兩黃金,爹把它埋在這地下的時候,是怎麼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的?”
“淩寒,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別再胡說胡想這些了。就算是有委屈,也是大哥心裏頭的委屈不用你去鳴不平,你氣他打你也不該找個時候添堵了。”明俊低聲斥責他。
淩寒眨了眨眼睛,漂亮的大眼睛明亮清澈,睫毛閃閃,一瞬間仿佛是帶著淚光。
明俊知道淩寒心裏委屈,那天淩寒重傷的情形也是嚇到了明俊,可是,想到淩晨的壓力如此大,身體也是剛剛恢複些,這些日子在北平也必然是忙碌,也是有些生氣淩寒這個時候耍性子。
“大哥已經這樣不容易,他心裏頭未必不折磨,就過去吧……你讓他看這些,他罵你一頓你心裏頭不快,他心裏頭想著這些也不會痛快,圖什麼!”
淩寒冷冷的哼了一聲:“俊哥你誤會了。我沒想著讓大哥心裏不痛快,大哥心思如海,他是怎麼樣堅定堅韌的人你最是了解,早不震驚了他才不會往心裏頭去。他再是罵我,我也不會不快……我不過是覺得鬧得天翻地覆的大事,我得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哥。俊哥覺得不妥當,那就之後再說吧……”
明俊也歎息,他知道淩寒心中那個結怕是一時半會兒不能解開了。
傷口仍舊有些疼,淩寒站在院子裏想了想,又去把那扇門鎖上了。若是父親活著,知道現在會怎麼樣?淩寒忽的有些報複的快感。
淩晨連日在總理府開會,一連三天,淩寒做侍從官隨行。之前淩寒也沒有少擔任這一角色,但是偏是這次,最是心裏不痛快。
參會的都是皖係嫡係的人,既有重權的將領,也有在議會政府部門服務的人。雖然事情緊要,但也非正式會議,是以,都安排在了偏廳。侍從隊的人都撤掉,在會議室招待的隻有淩寒等幾個人。
局勢不快,時不時的這些人爭執著,卻又爭執不出結果。莫說是杜祥和,許遠征,就連淩晨也是臉色越來越黯淡。
因著這些爭執,不顧一切沒有底線的攻訐,眼看著的不和,隻能證明不可一戰。
還有趙德平等一直搖擺不定的人,更是大放厥詞,支持著政敵的策略,要求罷免許遠征,裁撤邊防軍歸軍部統領。
散會之後,諸人散去,杜祥和再是按耐不住,氣得渾身發抖。他手裏拿著茶杯要喝水,卻也是一個不小心,茶杯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淩寒連忙找一角落的笤帚來收拾,卻被許遠征拉住,許遠征默不作聲的收拾了茶杯,又端了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