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傭人老張看到淩寒，驚喜伴著驚詫。
雖然沒在揚城，但是，因著風言風語，傭人老張也是聽說了淩寒的事情，卻沒有想到淩晨剛一到北平，淩寒便也回來了。
“三爺快進來，老婆子做好了飯，煮了皮蛋瘦肉粥，恰也是三爺喜歡吃的。現大爺和明俊在吃飯呢，您快進來還來得及吃碗熱粥的。”
老張很歡樂的張羅著。
淩寒跟在老張的後頭，步子遠沒有老張那般輕鬆。
淩晨與明俊剛剛放下碗筷，走到客廳，就看到淩寒進來了。
“大爺，三爺回來了……那皮蛋粥還……有吧……”老張道，抬眼看著淩晨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他的笑容也漸漸的凝固了，話也說不利落了。
“大哥。”淩寒抬眼看著淩晨，沒有了初時的忐忑，眼中滿是兄弟久別重逢的喜悅，哪怕是對著淩晨分外冷峻的臉，淩寒都是笑的。
“誰讓你回來的？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嗎？”淩晨冷冷的說。
“大哥。”知道淩晨詰責，淩寒屈膝跪下。“大哥，淩寒知道大哥來北平了，特意給大哥請安的。”
淩寒原是極厭惡這些封建禮數的，總覺得強迫子弟卑微的實在是封建家長製。但是，此時，他是真的心甘情願跪倒在淩晨的身前的。於大哥，他有太多的愧疚無以表達。
淩晨冷哼了一聲，閃身走到了客廳裏坐下：
“你別在我這裏惺惺作態。你要是想裝個恭順的樣子去別的地方裝,我這裏是懶得看你的。”
“大哥，大哥，我知道您生我的氣。”
淩寒膝行了兩步，跪到了淩晨的身邊。知道淩晨從來的嚴厲，他這一關怕是不好過的。“大哥，小弟不好，您別再為了小弟生氣。”
“淩寒，你一句一個大哥的叫，可是，是你先選擇放棄了沐家，放棄了大哥。你說讓大哥別為你生氣，大哥也願意你作為我們家的驕傲。可是淩寒，你自己說你為我沐家帶來了什麼榮光和驕傲？淩寒，你想想你離家之後做的這些事情。你覺得我是不是會為你生氣？就算是把你逐出了家門，我也不可能完全都不管你，不去看你，可是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淩晨逼問著。
淩寒垂著頭不敢回答淩晨的話。
淩寒的沉默讓淩晨也徒增了火氣。
“好，你不說我說。你離家這兩個月，為了章家拚了性命打了一仗。數萬人生靈塗炭。我問你，你自己如何評價這場戰爭？你又怎樣評價你自己？”
淩寒怯怯的抬頭看淩晨，淩晨的目光很冷，又如寒潭一樣的深不見底。
淩寒的手微微有些緊張，抓住了風衣，他認命的回答：
“這場戰爭是不義之戰。淩寒是敗軍之將。淩寒知道，給大哥帶來麻煩了。對不起。”
他本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及至說到這個事情，自己還是不由得覺得恐懼，壓迫。
果然，淩晨的眼睛中陡然露出了凶光，心中怒火騰然而生。
“大哥……”看著淩晨發怒，淩寒伸手抓住了淩晨的長袍，想向淩晨解釋他與楊倍磊見麵的情況。
然而，淩晨顯然並不願意接受淩寒這下意識親近討好的舉動，他猛地揚起腿踢在了淩寒的肩上，將淩寒踢倒。
淩晨的力氣不小，但若放在往時，雖然能將淩寒踢倒倒也沒什麼大問題。可是淩寒肩上有傷。這一腳恰好踢在了肩膀的傷口上。淩寒摔倒在地，劇痛之下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他緊咬著牙。緩了很久才緩過一口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