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重重的摔門離開,曼卿的眼淚瞬間就流下來,手中的箱子也摔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是上海買的一路帶來給父母姐姐的禮物。
“那我們走吧……”曼卿喃喃的說著,來挽淩寒。
“你這大過年的是鬧什麼呢?”陸母聽到聲音,和大姐曼若一起出來。“這可不是昨天的酒勁兒還沒過,沒個分寸的,跟孩子鬧什麼氣!大老遠不容易回來了,快進來。”
陸母一手拉著曼卿,一手拉著淩寒,笑的有些勉強不自然,但是,也是滿心的歡喜。
看著母親和顏悅色,曼卿才平息了氣兒,自顧自的擦了眼淚,蹲地上收拾禮物。
“淩寒給您拜年。”淩寒連忙道。
“哎呀,好好!快起來,進屋,家裏沒這麼多規矩……”陸母笑著道。
“不許起來!不許進屋!”忽的,陸父在院子裏大喝著,又怒氣衝衝的衝到了門口。
陸母虛扶著淩寒的手臂,淩寒原是剛要站起來,這下是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你是幹什麼?幹嘛為難孩子啊?”
陸母不滿的說道。
曼卿也瞪大眼睛看著父親。往時,在家裏,一直都是母親經常念叨和抱怨,父親很少說話。可是,今天父親卻突然的這樣激烈,讓曼卿一時間也很無措。
“我們……我們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原說是齊大非偶,就不該有這樣的婚事。我們也沒有想攀富貴。可是,既然是成了親家,我們也不是任人欺辱的。我們的女兒,一樣是寵愛嗬護,信心培養的。既是明媒正娶,成婚的時候也說照顧她,沐淩寒,你自己說你怎麼樣對曼卿?你自己說說你做了什麼,你讓曼卿怎麼生活,怎麼見人?你讓我們怎麼見人!”
陸父指著淩寒怒斥。
淩寒垂首。
“對不起……”
“你跟一個舞女一走了之,走在路上街坊鄰居都是指指點點,你不要臉,我們的臉麵往哪兒擱,你要曼卿怎麼過!”陸父厲聲指責著淩寒,話格外的嚴厲,淩寒隻等垂首沉默,再是說不出來話。
陸母和曼卿都是震驚,曼卿已經哭出來了。
“爹,您是嫌我給您丟人嗎?那我們走。”曼卿道,已經是站不下去了,說著就來拉還跪在地上的淩寒。
淩寒一把用力握住曼卿的手:“曼卿,你別這麼說,冷靜點。”
淩寒低聲示意著曼卿,並沒有站起來。
“嶽父,嶽母,對不起,因為淩寒讓您二老為難,是淩寒的錯。父親,請您別說齊大非偶的話,淩寒沒有半分對二老不敬的地方。淩寒有錯,負疚於曼卿,也抱愧於二老,皆是淩寒的錯。”淩寒看了看一隻意難平的曼卿:“淩寒做錯了許多事情,可是,如果曼卿願意,我也是願意繼續照顧愛護曼卿的。”
曼卿看淩寒,手捂住嘴,眼淚順著指尖落下。
“哎呀,這大過年的,這是幹什麼啊……”陸母看著女兒哭得泣不成聲,聲音也哽咽了。
“這一年怎麼樣過來的,到過年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婆家過年,現在又當是沒事兒了?我們就是任著別人欺負,想怎麼就怎麼嗎?”
陸父道,聲音不大,卻是格外的嚴厲。
陸母也不由得皺眉,她最是了解丈夫,是知道丈夫那股子文人氣上來,是最是執拗的。
淩寒理解嶽父此時的火氣了,他沒辦法解釋,隻能自己一再認錯。
“爹,淩寒都認錯了,您別為難他了。”曼卿道。
雪比剛才大了,雪片片飄落,幾個人身上都有雪,雪花漸次化了,幾人衣裳都濕了。曼卿的圍巾早已經散開,也再顧不得冷。
曼若和曼雲兩家今天都回娘家,外頭這樣鬧著,左涵,李家和還有孩子大們都陸續出來。
小孩子們叫著小姨,小姨夫,女兒女婿勸解著,站在門口的一群人,很是熱鬧。
“都回去,進屋說去,這什麼樣子!”陸母道,哄著人們進屋,也打破這翁婿的僵局。
曼卿連忙伸手挽著淩寒站起來。
“誰讓你起來了!”陸父突然向淩寒發難。“你們都進屋去,你要是誠心道歉,你就在這兒跪著吧!”
陸父冷冷的說著,說完轉身進屋。
“爹……”曼卿喊著。
“你們都進屋吧。”
淩寒說著,複又跪在地上。地上都是水,淩寒剛剛一直跪著,褲子已經全濕了,冷的都有些僵了,跪在地上,就仿佛是有針刺一樣。
“淩寒,我們走!”曼卿也被父親氣急了。父親所有責罵淩寒的話,都是曼卿的傷心事,曼卿聽在耳中,是被人直戳心肺的感受;而父親對淩寒的為難,也讓曼卿為難和心疼。
曼卿一咬牙,拉著淩寒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