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輕輕一躲,你還真夠狠,飛起一腳,踢在對方的小腿上,對方當即倒地打起滾來。
周圍一陣叫好聲。
做買賣的中年人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自己的東西,連聲感謝著離開了。
翰林踩著惡霸:惡霸跪在地上連聲求饒,並寫下保證書。
翰林拉著泓鈺剛想走,衝過了一群孩子,大的十七八歲,小的十幾歲。
“壯士,留步,我們願意跟著你替天行道。”
翰林笑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身情:“好,我答應,以後看不順眼的事情我們都要管一管的。”
泓鈺拉了翰林:“你這不成了混混!”
翰林笑了笑:“不要以為混混都是禍國殃民的,我們可是非常有正義感的新時代混混。”
六
回到家裏毓敏正等在門口:
“你們趕緊回來,以後不許在出去了。”
“叔叔,為什麼。”
“剛才,家丁回來,你成英雄了,還集中了一批嘍囉。”
翰林低下頭:“我隻是替天行道。”
毓敏站起來:“現在京城亂了套,你行得過來嗎!你阿瑪沒來接你之前,你不許出去了。”
泓鈺趕緊走上來:“阿瑪,我們不再打架了行嗎!”
毓敏看了一眼女兒:“不去插嘴,這麼大的姑娘了,也跟著出去瞎跑,你不會看著他。”
泓鈺撅起了嘴:“阿瑪,遇到那種情況誰都會上的。”
毓敏搖了搖頭:“好了,別說了,你們不是想出去嗎!家裏還有一些糧食,我看街上難民太多,你們給他們發一些。”
“好,”泓鈺高興的說,“但是皇家的俸祿已經少的可憐,我們家也並不富裕。街上的難民特別多!”
“能接濟多少算多少吧!”
街上的難民越來越多,看到米送出來,大家頓時擠成一團。
有一天,二人正在屋內習字,有人來找老爺毓敏,翰林偶然聽到來拜訪老爺的是宗社黨領袖良弼。翰林早就聽說過此人,他以清室衛護者自居,反對議和,一力主戰。他曾在日本學習軍事,是滿洲親貴中唯一有膽略、有能力和南方一戰的將領,當初禁衛軍名義上歸載濤統領,實權則掌握在良弼之手。良弼與溥偉、載濤、鐵良等貴族緊急商議對策,成立了“君主立憲維持會”,即俗稱的“宗社黨”,良弼為黨魁。19日,宗社黨發布宣言,主張罷黜袁世凱,組建“戰時皇族內閣”
良弼打算袁世凱一辭職,就讓毓朗、載澤等宗室組閣,以鐵良為總司令,和南方民軍做殊死一搏。他希望得到毓敏的支持,共謀大事,不複祖宗之遺業,銘心刻骨、瀝膽披肝、以挽救垂死的大清。
毓敏動心了,他必定是滿族權貴,是滿清一朝的兵部尚書,怎麼能坐視大清的江山這麼塊就土崩瓦解呢!況且他也很欽佩良弼的為人:同是愛新覺羅家族,卻沒有八旗子弟的紈絝習氣,為人簡樸上進,講究忠孝,且有真才實學,平日以知兵名,改軍製,練新軍,立軍學,良弼皆主其謀,此外尚有清廉、知人善任諸般優點,在集體墮落的晚清官僚隊伍、尤其在宗室中,堪稱鶴立雞群。可惜恃才者多半傲物,良弼剛直自負,很招妒恨。
他答應了良弼,參加宗社黨的聚會,因為他知道良弼的禁衛軍協都統一職雖已被馮國璋接替,但在禁衛軍中仍廣有人脈,鐵良更是久曆行伍,在軍中的影響僅次於袁世凱,因此宗社黨聲勢不小,他們的出現,讓垂死的大清仿佛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一天是臘八,這是清政府執政的最後一個臘八了。鐵獅子胡同的陸軍部署衙裏,有一些人一邊喝著臘八粥,一邊正在會談時局。其間有兩個引人注目的人一個是良弼,一個是毓敏。
議畢,大家盡散去。良弼邀請毓敏一乘馬車,回大紅羅廠自己家中,在好好,暢談一下保衛大清的實施方案。毓敏感覺到天色太晚了,於是謝絕,約明日再續。
毓敏騎馬離開,可還沒走多遠,忽聽一聲巨響。
“不好,”毓敏忽然意識到什麼。撥馬返回。遠遠的便看到8名侍衛及領隊的馬弁倒地斃命,而彈片四濺,有一片正擊中刺客頭部,他也當場身亡,至於他要刺殺的“良大人”,被炸斷了左腿,血流滿地。
毓敏目睹了這慘痛的一幕,他還將希望寄托在良弼身上,沒有到這就是良弼的下場,良弼被迅速送到醫院,無奈傷勢過重,良弼身亡。臨死前,他歎言:“炸我者,英雄也。我死,大清遂亡!”這遺言透出良弼一貫的自負,卻不失為灼見,吵嚷一時的宗社黨肝膽俱裂,紛紛作鳥獸散。
曆代將亡,總有不甘者欲逞一己之力,扶大廈於將傾:於宋,張世傑是也;於元,王保保是也;於明,李成棟是也;於清,良弼是也。然而,他們都以失敗告終,尤其良弼,“未及出師身先死”,比之前幾位,更加可堪懊惱。
良弼一死,滿洲親貴為之膽寒。1912年2月12日,清廷以宣統名義頒布退位詔書,由此中華民國統一南北。13日,孫中山如約向參議院提出辭呈,同時舉薦袁世凱為繼任大總統。他在谘文中說:“選舉之事,原國民公權,本總統實無容喙之地,惟前使伍代表電北京有約,以清帝實行退位,袁世凱君宣布政見,讚成共和,即當推讓……此次清帝遜位,南北統一,袁君之力實多,且袁君富於經驗,民國統一,賴以建設之才,故敢以私見貢薦於貴院。
夜半軍書告急來
大清王朝要倒台
南方多省已獨立
北方權貴在徘徊
革命黨人全不怕
要為共和拭塵埃
一番爭鬥見分曉
民國政權建起來
無奈總統被人竊
前途未卜堪未來
高洪春詩
大清朝就這樣結束了,袁世凱當上了大總統,要共和了,這必定是曆史的進步,毓敏也研究過西方的政治製度,很先進,西方的生產力也非常高,且不說堅船利炮,就是吃的用得也比國人好多了,中國人愛西方,身不能至也心向往之;恨西方,丟不掉曆史的包袱又扛上了未來的怨念;鍾情西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們的認可和微笑;仇視西方,莫名其妙地就站在了很多人的對立麵。愛也罷恨也罷,又都隻是我們自己的事,他們聽來隻莞爾一笑,並不在乎。所以我們隻要自己摸索強國之路,而共和製無疑比腐朽的封建專主製有了明顯的進步。
沒有必要在閉鎖於狹隘的民族主義思潮中。曆史的潮流是滾滾向向前的,但是良弼一死,良弼家中失去了依靠,大清結束,沒有人在供給他們錢糧,隻可憐家中的三個女兒無依無靠,以淚洗麵,可憐至極。
那天,毓敏去看望了他們,三個女兒連吃的東西都沒有,沒有辦法,毓敏將家中的一些細軟衣服都給了他們,並資助了一些錢糧,但隻是解決燃眉之急,後還是秋瑾好友、清末女傑吳芝瑛聞此,寫就一篇言辭極為懇切哀怨的文章,呈交有關部門,撫恤金一事,總算有了下落。
毓敏家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苟延殘喘的清廷不再給一分錢,家裏值錢的東西也都賣光了,翰林感到自己在他們家真得就是一個累贅,雖然泓鈺對自己是那樣的體貼入微,但他實在不想在拖累他們了,這些時日,他給他們惹了不少的麻煩。
正在這時,門外來了幾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衫,一派神神秘秘的樣子,貴和來尋兒子了,他要把他帶出這個動蕩的北京城。
貴和輕叩房門。
毓敏走出來,親自打開房門。
兩個老朋友見麵,兩雙手握在一起,久久不願意分開。
倒是貴和打破了僵局:“怎麼,不請我進去!”
“看你說的,快請,快請!”一把把貴和拉了進來
“阿瑪,你終於來了!”翰林急速的走上去。
貴和拉住了自己的兒子。
“阿瑪,這是妹妹,”翰林掙脫手,拉過了怡雲。
怡雲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阿瑪不說話。
貴和將女兒拉到自己懷裏:“乖女兒,你難道不認識阿瑪了嗎!”
怡雲仍然不說話,眼睛定定的看著阿瑪。
“妹妹,這是阿瑪,這是你最敬愛的阿瑪,你怎麼不叫啊!你知道嗎,阿瑪有多想你,晚上在夢裏都在呼喊你的名字,你可能怨阿瑪沒有帶你走,那時身不由己,阿瑪是因為太愛你才沒有帶你走,你知道我們去南方過得是多苦的日子嗎!”
“阿瑪,我沒有怨你,”怡雲說著撲到在阿瑪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乖女兒,你是阿瑪最好的乖女兒,別哭了,”貴和嘴上說著,眼淚已經嘩嘩的流了出來。
七
當晚,二人準備了一些酒菜,慨歎起時局:
“大清結束,民國政府給了皇帝一些特權,現在他們在宮裏生活,他們的生活我們不必擔心,但是眼下的時局,我怎麼這麼擔心。由其是某些人”
毓敏呆呆看著麵前的一杯酒,黯然神傷。”
“你指得是袁世凱。”
“可不嗎,袁世凱,我很了解的一個人,同誌十三年到光緒三年,他正正經經在北京讀了三年書,,讀書累到吐血也未能博取一個功名,後棄文從武,投靠吳長慶,攀附李鴻章巴結榮祿,取悅西太後,同時還不忘在維新派身上下賭注……工於心計的他施展手腕,長袖善舞,終於位極人臣.”
“但他領軍的本領還是很高強的,對袁世凱來說,“比起做文章來,到底容易多了。”
貴和說:我聽過袁世凱的帶兵之道:“練兵事看似複雜,其實簡單,主要是練成‘絕對服從命令’。我們一手拿著官和錢,一手拿著刀,服從者就給官和錢,反對者就是刀.
“你知道嗎!北洋政府陸軍總長的段芝貴本由巡捕起家,是一個供達官差遣的走卒,因捉得袁家逃仆,袁世凱大喜,讚他有才,叫他捐了個道員,然後上折保薦;後來段芝貴重金購歌妓楊翠喜獻媚於慶王府載振,一夜間成了封疆大吏”
“齷齪”貴和拍案而起.,如此之人,居然還當上大總統.
“人家有計謀嗎!你知道嗎,太後一死,攝政王載灃就想把他辦了,誰讓他欺負他的親哥哥光緒皇帝呢!可是勢力大呀,沒敢,就轟回老家去了.可這武昌起義救了他,他又出山了,卻把攝政王載灃趕回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我覺得良弼的死和他一定有關係,他又把載濤的禁衛軍給了親信馮國璋,迫使清廷退位,向南邊換取大總統位置”
“此人不可小覷,事後不知又搞出什麼花樣來.”
“好了,不說他了,你打算如何!”
“你不用擔心我,如今北洋政府好多都是我的舊部,袁世凱想讓我出山,我沒應允,我不想跟他.到時候讓他給賣了都不知道.”
“那你!”
“再說吧!你放心,沒人敢對我怎麼樣,包括袁世凱!”
“那我們就先行告辭,我南方還有生意!”
“那就不挽留了!”
“對了,兩個孩子你都帶走嗎!“
“對”
“可是眼下時局你怎麼帶得了。”
“那你說怎麼辦。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我不能在連累你了。”
“翰林大了,你帶走,我放心,怡雲呢,一個女孩,你不能讓她跟著你顛沛流離,她該上學了。”
“您的意思是!”
“我正在安排,葡萄牙領事詹姆斯是我的好朋友,上次到我府上來,非常喜歡怡雲,我自作主張,讓怡雲做他義女,目前中國前途未卜,詹姆斯準備將她送到國外接受西方教育,不知你意向如何。”
“那當然好,怡雲一個女孩子,我一直放心不下,跟著他自不會受罪,我也知道詹姆斯為人,非常好,而且還能學到一些東西。”
“哈哈,過不了幾年,她就成為了美女加才女啦。”
八
臨走的那一刻,泓鈺抱著翰林失聲痛哭。
她告訴翰林說:“我是那樣的喜歡你,你一定要回來,以後我一定要嫁給你,做你的新娘。”
翰林很感動,他已經成年,正是情感萌動的時候,上次的約定至今還是那般清晰。如今的相遇正是二人緣分的繼續,他相信雙方的老人都不會反對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歡歡喜喜步入結婚的禮堂。
“會的,一定會的,這是我的初戀,我非常珍惜的初戀。我們一定會走到一起,相依相偎,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