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昌郡主立刻嗬斥道:“荊山你今日吃了什麼,如何這般火爆?你看看你的妝都花了,淮陽還不快快拖你姐姐去補補妝!”
我趕緊站起來拉起荊山郡主的手說:“郡主殿下的臉上有幾顆痘痘,殿下過去那邊,讓我給您擦些藥膏。”拖著她去了旁邊的配殿。
我聽到惜福郡主遠遠地對西門雀道:“你今日實在是過了。好不好,荊山是皇姑祖母敕封的郡主,朝中大臣見了她的車駕還要遠遠規避,你今日是怎麼了要這般衝撞她?陛下和公主不知道罷了,知道了,你以為會如何?你這不是目中沒有朝廷,沒有律法嗎?阿雀,陛下和公主讓我們一起做事,原是要曆練我們,如果你整日這種腔調,我們也不敢再與你共事,不如回了公主,要麼讓你一個人辦,要麼讓你退出吧!”
西門雀還要說什麼,惜福郡主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接著道:“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順遂的?這些天,我們哪個人的方案沒有被否決過?自己提的東西,若是大家覺得不好,也隻得放了去按照好的做,人無完人,原來也沒有什麼有麵子沒麵子的。那個龍舟賽,你的方案在洛水,固然太過煩雜龐大,沒用,我的也是太過擁擠,不是也沒用?最後用了阿訓的法子,豈不皆大歡喜?集思廣益才是用人之道,整日想著麵子裏子隻能是庸人自擾。眼看節期將近,阿雀你還是平心靜氣做事吧。”說完就不再理會她,與壽昌郡主重新查看龍舟圖案。
等我安撫了荊山郡主再走出去,隻有惜福郡主與壽昌郡主在,西門雀卻不見蹤影。看著我疑問的眼神,惜福郡主滿臉鄙夷地說道:“阿訓剛剛來過。阿訓一走,她便找個借口追出去了。”
壽昌郡主一臉擔憂的神色,看得惜福郡主笑道:“你不必杞人憂天。他們你情我願的,出了事也怪不得別人。”
壽昌郡主歎一聲道:“大家都是女人,又是同學——”
惜福郡主冷笑:“你固然當她同學,她可有當你同學?連個封號都沒混到的人,居然還敢藐視荊山!對於我們女人,她能不放過便不放過,見了男人,沒命地賣俏。她要自賤,人方賤之。休要管她,沒的耽誤功夫。我們有多少正事要做呢!”她轉頭對我說,“阿草,你去把荊山和淮陽都叫來吧,我們且商議正事。”
公主將這一次的端午佳節交給我們幾個女孩辦,並沒有交給高陽王,也沒有叮囑他協理,可是武崇訓隔三差五地進宮,自願幫忙。他不愧是帝都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玩樂的境界達到無人可及的高度。他所出的主意無不讓人拍案叫絕。
他這般盡心盡力,也是天生喜歡熱鬧的性情,倒不僅僅是為了壽昌郡主。可是西門雀卻如臨大敵,高陽王來一次,她便失蹤一次,次日便要找壽昌郡主的麻煩。弄得壽昌郡主見到武崇訓就感到無比厭煩——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奈何岸邊柳枝總是嫉妒流水,沒有比這個更令人煩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