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東宮有意結交王家,那麼隻請雙兒也罷了,為什麼連帶她的表姐妹堂姐妹手帕交都請了?聽上去倒不似是東宮郡主開茶會,倒像是王家借了東宮的場子開王家的茶會!”惜福郡主說出不解之處。
“也許皇嗣殿下想了解民間疾苦。”我隻好這樣說。
惜福郡主淡淡地笑了:“表叔不理政事久矣,寄情山水田園,又如何去理會民間疾苦!民間疾苦是陛下與狄相及滿朝文武大臣的事。”
我又笑道:“也許娘娘悶了,想找些小女孩們過去熱鬧熱鬧解解悶,順便也賞賜賞賜王大人的家眷。”
惜福郡主想了想,說道:“這話倒也說得通。雙兒那樣的女孩,跟宮裏的女孩又不同,跟那些一品二品大臣世家的孩子也不同,也許娘娘覺得新鮮有趣也未可知。”
我便不說話了。我不知道是該繼續麻醉她,還是該勇敢的向她說明真相。說了真相,也許她有破解之法,成全了她和臨淄王殿下呢?我這一生,也許注定要孤單,那麼如果能成全一對有情人,也讓人欣慰。
惜福郡主卻道:“可是阿草,我總覺得不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東宮最近發生的這些事,總與我有些幹係,而且是非同小可的幹係。我日裏夜裏難以入眠,總覺得眼皮在跳。”
我抬頭問她:“郡主在擔心什麼?”
“我不知道。”她有些焦躁,“我不知道我擔心什麼。”她的臉紅了。我敢打賭,她完全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所以才會臉紅。她還是不敢太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感情。
我猜測,她還沒有把她的心事向公主交待,求公主為她做主。
她忽然轉移話題:“阿草,你與阿忠究竟怎樣?或者,你是不是考慮大郎?早先他不是都發話了,願意求你為郡王妃?”
“郡王妃?”我笑道,“郡主莫要取笑阿草!”
惜福郡主道:“我親耳聽到了,如何是取笑?阿草,別人我不管,但是我覺得你做大郎的郡王妃我覺得沒有什麼不配的!而且大郎一向侍父至孝,他敢這麼跟你提,必定是得到表叔許可的!”
我隻是一再說“郡主莫要取笑”,實在沒有什麼話好講了。
惜福郡主忽然不自覺地流出一句:“莫非東宮所有的皇孫,都要跟低門結親嗎?”她的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表叔何至於此!”
這才是她真正的擔心所在。她完全預感到了!如果壽春王殿下真的娶一個來自低門小戶的女子,恐怕臨淄王殿下的嶽家,也要出自那樣一個門庭。如果真是那樣,她連一點點機會都不會有。
也許在這個時刻,她無比憎恨自己姓武,並且住在這高牆之內的深宮裏吧。看著她慘然的表情,我心中的那一塊柔軟的地方突然被觸動。我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郡主還是謀之於公主殿下吧!公主殿下對你和三郎都多有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