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說,她又挨了悠蘭一瞪:“還不趕緊請進來,通報什麼通報?!”
春雨吐吐舌頭:“姐姐今日怎麼啦?怎麼淨拿我撒氣!”說著趕緊跑出去親自請阿忠進來,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回身過來,湊到我們眼前悄悄說,“剛才看見我,他的嘴忍不住要咧開,攏都攏不住。我猜他高興是因為終於看到壽春王殿下娶的是元氏女。”
不等我反應,她三跳兩跳跑去請人。阿忠進來,對著我行了一禮,說道:“聽人說明日你還要去恒安王府。”
我看著他,不明他何意。果然如春雨所說,他的臉上似有喜色。
他的臉上忽然現出忸怩之色,然後又紅了臉。躊躇了一會兒,終於說:“臨淄王殿下托我來求你,求你替他帶樣東西給惜福郡主。”
我忽然怒了,憤怒地看著他,發火道:“這個時候帶什麼給她?又有什麼用?除了讓她再睹物傷情,還能有什麼用?”
我又奇怪,他在後宮執勤,臨淄王殿下在東宮侍疾,非詔不得外出,他們是如何碰上的?
悠蘭在旁勸解我:“昨日公主曾經去東宮,大約是帶著阿忠去的。臨淄王殿下要他來求姑娘,他也不好回絕——這件事實在是怪不得阿忠,姑娘莫要發火。”
想想惜福郡主今日的情形,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悠蘭又低聲道:“這也怪不得臨淄王殿下。”
是,誰讓他生在帝王家,又有一個隻知道明哲保身的弱勢父親。
我稍稍息怒,問向阿忠:“是什麼?”
阿忠自袖中取出一隻小小的木匣,盒子的蓋子和盒身之間上了漆封。
我拿在手裏左看右看,不知裏麵是何物。我抬頭看看阿忠。阿忠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我轉頭交給悠蘭,說道:“姐姐替我裝入明天要帶去王府的藥匣裏吧。”
悠蘭應了一聲退下。阿忠看她走遠,才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半天他才說:“前日我去看了你阿醜姐姐,她讓我代你問好。她問我怎麼這一陣子你都不休沐了。我說這些日子宮裏事多,你太忙。”
提到阿醜,便觸到了我心中最柔軟的一個角落。我的麵色稍緩,看向他的目光也柔和起來。
他忽然紅了臉,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結結巴巴地說:“阿,阿,草,那一日是,是我不好。我聽信了那幫弟兄的,的鬼話,鬼,鬼迷心竅,做了讓你厭憎的,事。你——”
我也在頃刻間紅了臉,鼻尖冒出汗來。我低下頭,腳不自覺地蹭著地磚。
“你,你別再恨我好不好?”他鼓足勇氣說。
“我並未恨你。”我的聲音如同蚊子哼哼。
他聽見了,臉上現出光輝。他激動地追問:“真,真的?”
我點點頭。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他得寸進尺。
我又點點頭,並未怪罪他的得寸進尺。
他高興得撓頭。傻笑了一番才道:“我要去當值了。”
“姑娘去送送阿忠吧。”悠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神出鬼沒地建議道。
我送阿忠出門。他依依不舍地對著我行了一禮,轉身向長生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