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郡主說,倒不如和親,也算是報效朝廷,造福百姓。在此大義之下,萬事皆休,不再心存期待。”
壽昌郡主道:“阿草,此時我倒是羨慕你的。雖然你無父無母,也不是生而富貴,可你有一技傍身,走遍天下都餓不死,你要嫁給誰不要嫁給誰,都由你自己做主。像我們這些受皇家供養的人,說起來身份多麼高貴,可是一旦不聽話,封號爵位被褫奪,便沒了生存之道,無法立足於世!”
這一向都是我仰望著高貴的貴人們,誰能料到我的處境居然也會有人羨慕,這真令我無話可說,啼笑皆非。
壽昌郡主握住我的手,緩緩地說:“阿草,原來你是可以成為我的嫂子的。你知道這件事東宮上上下下沒人反對,而我大哥又是真的喜歡你。”
我忙辯解道:“郡王殿下隻是不討厭阿草而已。”
壽昌郡主道:“不,不是這樣。他是真的喜歡你。畢竟你們在五王府也算共處了一段時日。隻是他這個人一向這樣,感情來得慢一些,性子又平和,不似三哥那樣激烈。你不願意嫁,大哥也隻能尊重你,雖然貴為郡王,亦不能強求。不過那元氏女多才多藝,也是個平和的性子,大哥會善待她。日久天長,他們之間能生出真情也未可知。”
我心中五味雜陳,也隻得垂下眼睛陪笑說:“原該如此。臨淄王殿下待雙兒也該如此。郡主還是勸勸殿下吧。”
壽昌郡主搖頭苦笑:“三哥的性子與大哥不同。三哥的性子很執拗,他認準的事,往往一根筋認到底,再也不會轉彎的。小時候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一起玩耍,但凡與他起爭執,再也強不過他。他對惜福實在是用情至深,曾經跟我們心心念念地說過,要娶她為妻。可是這世間的事真是陰差陽錯,誰能知道出了驚馬一事?誰又能料到會是王大人救了父親?誰又能料到東宮會因此結交了王大人一家?接著就是給兩位哥哥訂親,事情發展出乎意料,我和荊山都感覺尚在夢中呢!”
在此之前,武李兩氏一直有親如一家的假象,誰想到忽然之間朝堂之上會有改立皇儲的呼聲?誰能想到一時間風起雲湧,變化莫測?兩姓之間又有了微妙的嫌隙?
壽昌郡主緊握我的手搖晃著:“如今我們在東宮侍疾,又要操辦兩位哥哥的親事,而惜福又病在恒安王府,一時半時,我們是無法見麵的了。雖然兩氏之間情形微妙,可是在宮裏的那些日子,我們還算合得來,三哥與他,畢竟還有一些情誼,我們都是愛屋及烏。阿草,你替我們勸勸她吧。雖然她與三哥難成眷屬,可我跟荊山待她的心意永遠也不會變。三哥走到今天的地步,實在是情非得已。讓她放寬心些,從此與三哥一別兩寬,遙相祝福吧!不要恨我三哥,也不要恨我父親與娘娘!”
一別兩寬,我何嚐不是這樣勸解他們?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想聽。似乎他們都想把這段感情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