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催人奮進之言表明了李大釗懷有樂觀向上的、積極的人生態度以及再造“青春之中華”的偉大的抱負。為了實現崇高理想和偉大的抱負,他真正做到了“勇往奮進以赴之”、“斷頭流血以從之”、“癉精瘁力以成之”。李大釗認為揚子江、黃河可以代表中華民族精神,“浩浩蕩蕩的往前流過去,以成其濁流滾滾,一瀉萬裏的魄勢”。他號召國民越是在艱難的時候,越要有雄健的精神。“人類在曆史上的生活,正如旅行一樣。旅途上的征人所經過的地方,有時是坦蕩平原,有時是崎嶇險路。老於旅途的人,走到平坦的地方,固是高高興興的向前走,走到崎嶇的境界,愈是奇趣橫生,覺得在此奇絕壯絕的境界,愈能感得一種冒險的美趣。”這並非意味著李大釗喜歡冒險,他十分珍視生命,認為“人生的目的,在發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為發展生命必須犧牲生命的時候。因為平凡的發展,有時不如壯烈的犧牲足以延長生命的音響和光華。絕美的風景,多是奇險的山川。絕壯的音樂,都多是悲涼的韻調。高尚的生活,常在壯烈的犧牲中”。從中不難看出李大釗對生命的感悟和對生命價值的深刻理解。他曾坦言:“流血的事,非所必要,然亦非所敢致辭。要知道,犧牲永是成功的代價。”但當為了中國革命需要麵對生與死的考驗時,李大釗則從容慷慨就義,選擇了後者。
1926年“三一八慘案”發生之後,段祺瑞執政府一再通緝李大釗和其他革命者,北京一片白色恐怖。再加上奉係軍閥和直係軍閥聯合對革命者進行瘋狂迫害、搜捕和鎮壓,環境異常惡劣。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都勸李大釗盡快到南方去,中共中央也及時做了調動他工作的安排。但他隻是幫助其他同誌撤退,而自己卻堅持留下,繼續開展鬥爭。
被捕後,他在監獄中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大無畏的崇高的革命精神,屢受嚴刑拷打,但堅貞不屈,正氣凜然。他在“供詞”中利用他在國民黨中的公開身份,有意無意回避有關中國共產黨方麵的事情,機智地隱蔽了黨的機密,嚴守了黨的紀律,絲毫無損於黨的事業。他在《獄中自述》的最後說:“釗自束發受書,即矢誌努力於民族解放之事業,實踐其所信,勵行其所知,為功為罪,所不暇計。今即被逮,惟有直言。倘因此而重獲罪戾,則釗實當負其全責。惟望當局對於此等愛國青年寬大處理,不事株連,則釗感且不盡矣!”從這裏,我們看到了李大釗毫無畏懼、勇於獻身的革命精神,同時也體現出了一個共產黨員的高風亮節。臨刑前,李大釗首登絞刑架,神色不變,從容就死,譜寫出了壯麗的人生——延長了其生命的音響和光華。李大釗樂觀進取的革命精神為新時代的共產黨人樹立堅定的社會主義信念,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提供了前行的動力。“李大釗等先驅者確信自己的事業符合社會發展的規律和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實踐證明,他們對於社會主義在中國必將勝利的堅定信念是完全有根據的,而黨內那種遇到困難或挫折就對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前途喪失信心的人,則是犯了曆史性的錯誤。”
7.淡泊名利、無私奉獻的精神
李大釗一生淡泊名利,故而不為外物所誘。他對當時社會上盛行的奢糜之風進行了無情地揭露,對賣官鬻爵的醜惡現實也給以了無情嘲諷。那麼,在實際工作中,李大釗曾可以支配多少錢呢?他曾言:“當徐謙、顧孟餘離京之時,顧孟餘曾以萬餘元交付我手中……此後又彙來數萬元。”即他手中掌握公家財產數萬元,但卻從不亂花一分一文。正如王森然所說:“臨事不苟,臨財不得,是所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者也。”這在物欲橫流的社會,是十分難得的。
李大釗一生生活儉約、清廉,且經常扶危助貧,克己助人。他倡導“簡易生活”,“吾人自有其光明磊落之人格,自有真實簡樸之生活,當珍之、惜之、寶之、貴之,斷不可輕輕擲去,為家族戚友作犧牲,為浮華俗吏作奴隸。”他大力提倡簡易之生活,認為“衣食宜儉其享用,戚友宜儉其酬應,物質宜儉其銷耗,精神宜儉其勞役”,這樣“道義可守,節操可保,威武不能挫其氣,利祿不能動其心,處固能安其樸素,出亦不易其清廉,俯仰天地之間,全無所於愧作也”。李大釗不僅自己以身作則,“黃卷青燈,茹衣食淡,冬一絮衣,夏一布衫”,而且其家人也是穿著土布衣服,吃著粗茶淡飯,甚至麵臨著斷炊的困難。李大釗在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成立後,從每月一百二十元的薪俸中拿出八十元作為黨的活動經費,且不顧家中生活已陷入困難的實情,常接濟貧寒的進步青年和支援革命活動,以至於後來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在教師發薪時先把他家裏的日用扣下來,以免李大釗的妻子常因無米之炊而為難。李大釗被捕後,社會各界人士呼籲要寬赦李大釗等人,其中列舉寬大理由之一:“李氏私德尚醇。如冬不衣皮襖,常年不乘洋車,盡散月入,以助貧苦學生,終日伏案研究各種學問……”
李大釗去世後,各報對李大釗艱苦樸素生活均有報道,“李以身殉主義,死或無悔,唯其孤寡無以為生”;“李夫人回家後,僅僅一元之生活”;李宅“室中空無家具,即有亦甚破爛”;“聞李生前好友甚多,已有為其議醵金,以撫養其遺孤者”,這些足以說明李大釗生活清廉及對名利的淡泊。王森然這樣評價李大釗:“先生的一生,勤樸清直,艱苦卓絕,潔身遠名,不營時譽,尤不治生產。生時僅可供家食,歿後則一貧如洗,棺槨衣衾,皆為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