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溫驚歎之餘終於表態:“盟主說得對,盟王是來幫咱們的。諸位,怎可以沒有良心到忘了這恩情,難道忘了這一年盟軍受了多少難,難道不知他身上這些傷何來?這些都是咱們有目共睹的啊。若不是他,咱們還有命來論這是否謠言?”
“哼,這才是人說的話。”吟兒歎了一聲。
“我原沒想到來這裏是趟這種渾水的,本不願說話,但此情此景不說是不行了,林兄,我不知你瞧不瞧得上這寨主之位,但是不管你是不是這紅襖寨的主,我郝定都是你抗金聯盟的人,是你的盟友,盟主,郝定來投,你要不要?”郝定拍著胸脯這樣說。
“好!原本我就當天下人都是盟友,忠肝義膽的,我求之不得!”吟兒熱血澎湃。
“盟主說得對,確實是謠言!”“我們居然還相信……”“太過分,太對不起盟王了!”
龍泉峰幾個將領稍微露出些怯色,顯然吟兒這幾番話出口後,大眾有所觸動、立場亦有更改。大眾在今夜之前本就沒有對林阡的怨,被突然挑起來的矛盾,來得快去得更快。
吟兒知道,林阡敢自毀,一是自清,二是自信。然而,想到損失了一個彭義斌,總是得不償失……轉念又想,這癤子這麼快發出來,讓她趁早看清楚彭義斌為人,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事實上,眾位之所以竟對他有猜疑,根本不是怕他篡奪寨主之位,歸根結底,還是在怪他沒救得了山東吧。”這時傳來又一個聲音,吟兒一怔,才發現樊井不知何時來了,正在林阡床頭診脈,林阡一直醒著,卻未開口說一句話,既是體力有限,亦是不願多說。
“病得很重,去找大夫,治不好、或誤診了,怎能就說大夫是居心叵測?有可能大夫的醫術不夠高,也有可能是病人有過不合作。”說這不合作三字的時候,樊井故意加了把力罵林阡,“但請各位記得了,大夫和病人是戰友,共同的敵人是病。萬萬不要病沒治好,就誤認了仇人。”
若然吟兒的話是反駁惡言,那麼,樊井的話就是在感化良心。她第一次發現,樊井口才這麼好……
“是啊,是病人不合作。諸多疑忌,糊塗混帳,這才是‘鞍哥之後,便是你們。’”楊鞍一直在側,隱隱含淚,到此時方能插上話,孫邦佐亦前去勸彭義斌,“義斌,不要再走鞍哥的老路了。我知你是太單純、受了謠言的蒙騙,不是自己有私欲……”一邊善意說,一邊回頭看鳳簫吟,解釋。
彭義斌沉默不曾回歸,龍泉峰的那些將領們見勢頭不對,紛紛調轉風向,個個都說他們錯了,個個都顯得他們是吟兒說的第二類人。他們終於承認那些都是謠言,但是他們是“被謠言利用了”,他們承認林阡是大夫,但是強調他們都是病人而不是病。如此,宵小雖然詆毀過林阡,大可以埋在大眾裏繼續渾水摸魚。
“若……若我承認我錯了,你們還會原諒我嗎?”見那些人都退一步明哲保身,彭義斌終於軟化,問。
“自然,自然。義斌你隻是一時糊塗。”孫邦佐忙說,石矽亦道:“下次不犯便是!”眾人都善良地覺得彭義斌應是和楊鞍一樣天真、犯渾,也是第二類、被謠言利用之人。
“好……”彭義斌上前,對林阡認錯,“適才是我錯了,盟王,我不該不懂事、隨便猜疑……盟王這樣的人,信任是無需道理。”
哪裏是不懂事,哪裏是天真隨便猜疑,他明明是第一類……因涉及林阡安危,吟兒不介意惡劣一回,緊瞪著彭義斌生怕他使詐。她心裏總有根刺,直覺告訴她彭義斌很有問題,比宵小大眾恐怖多了,奈何她與他終究不是熟悉到如杜華薑薊那般地步。
“既然都相信我了,那麼鞍哥,也一並信了吧。”那時林阡忽然間開口,令所有人都意料之外,吟兒心念一動,既為他開口的時機,又為這話中的內容。
一切就好像,林阡等在這裏似的!?
他怎麼會提起楊鞍?他本意不是想讓大家擱淺並遺忘楊鞍的嗎?
原來他別有用意?難道說他不單是幫楊鞍吸引火力?!
吟兒知道這應該就是回生丹,這就是腐朽化神奇,這是林阡為楊鞍給金宋所有人設下的圈套,但具體內容,還洗耳恭聽、拭目以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