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有什麼不好?他文武全才,又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陛下他為什麼總是看不到這個兒子,反而想著別人的賤種?上官雲生的那個毛頭小子,如何能跟熙兒相比?陛下竟然中意他,就連慕容錦那個孽種都寧願不認自己的大哥而選了他!還有尹慕遮那個賤人!定然是她在慕容錦麵前念叨著上官家,才會讓那個孽種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仿佛要宣泄掉心中的鬱憤,薛皇後竟是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起來。今晚上無意中偷聽到的事情,徹底打亂了她的理智。此時此刻,她恨不得殺了那些賤人以泄心頭之憤。
“嘭!”
“劈啪!”
耳邊響起瓷器碎裂的聲音,薛皇後將她手邊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粉碎。容嬤嬤一聲不吭地任由她發泄著情緒,將小宮女們紛紛趕到外麵,關上了殿門,不讓薛皇後嘴裏的話有機會傳到了別人耳中。
“容嬤嬤!”
“奴婢在!”
“明日一大早,讓大皇子到本宮這裏來!”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自亂了陣腳。陛下還沒下詔立儲呢,就算真的有這個打算,至少也要等到他身體健康了之後。而這段時間,隻要能夠剝奪了十四的繼承資格,一切,就還有轉機!
自從景帝生病,原本對尹若水還質疑的三皇子都信服不已,果然就在她說的這個時間,父皇染上了風寒。而大皇子也聽從她的話,每天早早的到了景福宮給景帝請安侍疾,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不管別的皇子們要做什麼,他決定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然後搶到自己手上,處處表現出自己的孝心。
然而他卻不知道,有些事情過猶不及,他的積極看在景帝眼中,卻是連這麼一點微末功勞都要從兄弟手上搶走,心胸如此狹隘,如何當得起一國之帝?那心中的天平,更是緩緩地朝著十四皇子那邊傾斜。
“如今朕身子不適,然而早朝卻不能一直不上,朕決定選一個皇子,暫時代替朕處理朝綱,你們意下如何?”用了藥,景帝看著殿中的幾個皇子和大臣,沉聲問道。一旁的大皇子等人心中一喜,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一絲急迫和期待。
“父皇,兒臣以為大皇兄最為合適!大皇兄很早就接觸了朝廷之事,已經有了經驗。更是我們的大哥,由他來為父皇分憂,名正言順,自是再好不過了!”十三皇子和三皇子對視一眼,立刻跪下為大皇子請命。
“陛下,臣也以為,大皇子代理朝政,最是適合不過。”
“十四殿下年紀雖幼,卻機靈聰慧,處事穩重,臣認為十四殿下不錯!”
“淮安王、克勤克敏……”
一時間眾說紛紜,諾大的景福宮仿佛成為了菜市場,景帝皺了皺眉,神色間已經出現了一絲不耐。這些人各有各代表的勢力,自然支持他們背後的主子。景帝忽然發現,自己詢問這些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行了,這件事情朕自有決斷,你們都先下去吧!”景帝揉了揉太陽穴,表現出懨懨的模樣,眾人識趣地退下了。
雖說有些不甘心沒有聽到結果,不過眼見著有那麼多人支持,大皇子才誌得意滿地離開了景福宮,而他一出現,便發現了母後身邊貼身伺候的容嬤嬤在一旁等著他。
“大皇子殿下,皇後娘娘有請。”
“母後找我何事?走吧!”
大皇子沉吟了一番,立刻跟著容嬤嬤去了鳳鸞宮,他也準備將這件事情告訴母後,也讓她在父皇麵前多說說自己。
鳳鸞殿,薛皇後靠在軟榻之上,容顏疲憊,神色焦急。她昨晚上輾轉發側,始終不能入睡,一到早便醒來等著,隻希望早點見到兒子,好好商量一下此事。
“不可能!父皇他不會那麼做的!” “熙兒,這可是母後親耳聽到的!難道母後還會故意騙你嗎?你父皇他實在是太偏心了,這些年來寵著那個小賤人還有她的兒子,把母後這個皇後,你這個嫡子都忘在了腦後!還有慕容錦那個吃裏扒外的孽種,竟然不顧你這個親兄弟而投靠了別人!”
薛皇後神色激動,絲毫沒有想到自己說出來的話,對慕容熙來說,有多大的震撼。他抓住了其中的一個關鍵,疑惑地開口道:“母後,你說什麼呢?什麼孽種?”
即使一直都知道,母後喜歡他多過於慕容錦,然而慕容熙卻是一直都以為,是慕容錦的難產差點害死了母後,才讓母後對他如此厭棄。而他,更是暗自慶幸自己能夠得到母妃的獨寵,在他眼中,慕容錦一輩子都是他的跟屁蟲,隻能是他背後的影子。
他並不擔心父皇對慕容錦的寵愛能夠威脅到自己什麼,因為母後不會允許,薛家不會允許。而他,也從來都沒想過慕容錦會投靠別人,因為哪怕他無論如何,都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現在,母後的話,卻讓他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似乎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