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躺在黑牢中,眼睛看著矮矮的屋頂,老巫師輕輕地打開他身上的血衣,看到他身上所有的裂口都自己緊密的合在了一起,眼睛中閃過一絲驚詫,立馬仔細地檢查這些裂口後,並且一邊檢查一邊自言自語的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為防止流血過多,這百來道大大小小的裂口居然像有意識的自我咬合在一起……”
李安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老巫師的話,現在他腦海中不時閃過林麵對死亡時展現的一絲微笑,心中突然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離開這裏,渴望得到自由,渴望……去尋找點什麼?
安德森坐在可以旋轉的毛皮大椅上,手中夾著一根點燃的昂貴雪煙,正在閉目沉思,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安德森淡淡地道:“進來吧。”
魯克推門而進,然後又輕輕地反帶上門,走了幾步,隔著桌子向安德森行禮道:“主人。”
安德森慢慢睜開一對小眼,眼睛裏深沉得猶如黑夜裏的大海,麵無表情用很緩慢的語氣道:“安西死了。”
魯克的身體不能抑止地抖了抖,他靜靜地垂下眼皮,等待著安德森下麵的吩咐。
對於魯克的表現,安德森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將魯克招到跟前,然後把嘴巴伏到魯克耳邊,輕輕吩咐道:“你現在就去……”
完了當魯克直起上身時,安德森又對魯克道:“吩咐鬥獸場的管理人,把狼李放了,記住必須等到下午再放他。”
魯克鞠躬道:“是的主人,一切我都記下了。”
佛戾沙城的兵務總管府邸坐落在佛戾沙城北城區一條繁華大街上,門口有兩座高兩米,長四米半的威武的白晶石晴天獸雕像,石像後的厚重金色大門緊密的合在一起,將繁華街道的一切人與物隔絕在外麵的世界。
在兵務總管大人府中庭的書房中,掌管佛戾沙城所有軍隊一切後勤物資,位高權重的敦·博德子爵大人正背負雙手,聽著後麵自家管家不來丁的報告,當他聽見不來丁說到“安西被一個叫做狼李的青年殺死”時,突然猛地轉過身來,隻聽見“嘩啦”劇響,身邊書桌上的所有文件和物品全被他暴怒的掃落地下,衝不來丁咆哮道:“當時安德森那頭肥豬是怎麼向我保證的,他說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而現在呢……難道他認為戲耍我博德子爵是一件很有趣和微不足道的事情嗎?”
敦·博德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瘦高的個子,尖尖的下巴,一頭金色的頭發已經被歲月染成了花白。處在極度憤怒中的博德子爵顯得十分可怕,臉上的青筋根根彈跳,兩隻深深的眼睛猶如吃人的野獸巨口,在這雙眼睛之下,不來丁兩條腿就像暴風雨中的兩條柳枝,不斷打擺,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沒完成的使命。
不來丁偷偷噎了口吐沫,臉上堆起滿滿的笑容,往博德方向湊近一點點奉承道:“主人您太看得起安德森這個家夥了,主人您是誰?佛戾沙城的兵務總管,帝國親賜的堂堂二等子爵,奧斯大領主手下的心腹大臣,地位何等尊敬,何等崇高,再看安德森,一個小小的商人,一個低賤的平民,他和主人您的比較就猶如天上白雲和地下黑泥的區別,他算個什麼東西。就算借他十個,不,百個膽也不敢對您不敬啊。這不,一聽到他的手下冒犯了您,屁都不敢放一個立刻將那個跟隨了他五六年的手下打下了黑牢,還私底下向您承諾,等這一屆佛戾沙軍部總理退下來後,將會動用他所有的關係支持您成為新一屆的軍部總理,可見他是真實懼怕您和真心想依附於您的。”
不來丁一番順心清火的話下來,博德的怒火去了不少,同時不來丁的話也提醒了他,安德森可不像不來丁所說的僅僅是一個賤民、小商人那麼簡單,從真實的消息得知,不久後帝國就要給那頭肥豬封爵了,封爵可不同封官,隻要算一下帝國中做官的有多少,封爵的又有多少你就知道“得官容易封爵萬難”這句話的分量了。
想必在朝中有人為他說話吧,博得敲著桌子想道:如果能搭上這條線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再加上安德森答應過會全力幫助自己當選下一屆的“軍部總理”……至此,博德的怒火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了。
“但是我的女兒是被他的手下安西害死的,如此血債深仇,如果不能親手將安西抽筋剝骨,實在難銷我心頭之恨,而安德森也向我保證過一定會給我報仇的機會,現在卻讓安西死了,叫我到哪裏去一雪深仇?難道我去對安西的屍體鞭屍嗎?真是豈有此理。”博德一想起女兒死去的事實,心中就猶如刀割,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啊!現在連仇都報不了,如何不叫博德抑鬱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