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子!?”
由還柔祭司所集體釋放的大網包圍了地麵。香奈可驚訝的大聲警告子夜,可是強硬的旋風阻礙了兩人的對話,眼見金網一寸寸接近,正對著她的貴公子卻仍是一副輕鬆悠閑的模樣。
香奈可氣的對子夜罵髒話,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手中所握的肌肉緩緩收緊。夏利努力的將臂膀伸向女軍官的腰間,香奈可愣了一下,趕忙折起關節將黑發青年拉近。
收在香奈可腰帶上的法杖在接受主人的碰觸後,立刻恢複原本的長度。夏利緊握住黑杖,尚未完全脫離混亂狀態的腦袋吃力的浮現咒文,遠較平時緩慢的速度看的香奈可滿頭大汗。
金網的光輝已經近的能照上眾人的衣擺,張網的祭司也不禁露出歡欣之色。香奈可咬牙切齒的準備讓身體貼上網子,不過當髒汙破損的衣擺沾上網眼時,她的身軀也被一陣清風托向前。
“翱翔┅”
和夏利無力的聲音相反,他們飛行的速度快的嚇人,一眨眼便將祭司、金網甩在腦後。香奈可一口吐出鎖在胸口的氣,她想說些輕鬆的話,沒想到在脫離敵人包圍後,迎麵而來的卻是一堵牆。
“夏利!轉彎!轉彎!”
香奈可的話一說完,牽在一起的五個人便因為施法者失去意識而猛然跌在一起。留守在巷子裏的仰日人湧向摔成一團的人,香奈可灰頭土臉的抬起頭,而最後映入翠眼中的是自己快速升起的影子,和升日之國刺眼至極的金色神居。
“唉~終於不用待在這個讓人眼睛痛的國家了。”
這是香奈可有生以來第一次完全認同子夜說的話。
當仰日人全為了入侵者跳樓而忙碌應對時,破碎的聖女準備室踏入了兩條黑影。
以黑絲為底,躍動火焰為紋的巫師袍擺蕩過躺滿鏡片、花瓣和血跡的地板,灰發紅眼的不顯眼巫師靜靜的停在還柔遺留的透明太陽前。
跟在後頭的綠發男人將手臂放上火之真理的肩膀,他立體富魅力的五官、輕挑的動作和敞開的巫師袍領與伊爾嚴謹的氣質相異,不過兩人搭在一起卻又毫無不適之感。
伊爾放任對方的手搭上脖子,以一貫的沙啞聲音問∶“你覺得如何?”
“已經親眼確認斯菲爾擊敗還柔",接下來沒我們的事了,交給維克吧!”綠發男人拍了下伊爾的肩膀,轉身走向出口。他的衣擺上繡著粗粗的褐色平線,手中拿的法杖在樣式、長度上也不如對方,顯然在分院和階級上均和伊爾有落差,但是彼此的互動卻無距離感。
“凡賽斯。”伊爾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友人,沉聲問∶“你和愛梅達.夏.維克都是地之院的極高等巫師吧?”
凡賽斯回過頭,理所當然的道∶“是啊!怎麼了?”
“不去幫忙可以嗎?”
“剛克特的係統他比我熟,我去隻會幫倒忙。”凡賽斯以手指順順半長不短的綠發,轉身拉動同伴道∶“離開前去喝兩杯吧!等那位"出手,我們會忙死的。”
在恍惚間,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覆上了額頭,令人放鬆的觸摸和淡雅的香味一同包圍軟癱的身軀,洗去了磨人昏沉酸痛。
“退燒了┅┅”
溫潤的女聲中充滿了安心,熟悉的語調讓他全身一震,奮力扯動眼皮,雙目卻像是被巨石壓住一般完全無法張開。
“又是練習過度嗎?小夏利最近好像越來越不顧身體了。”
帶著濃濃書卷味的男低音由遠而近,他滑下來的被子也同時被拉回脖子上。承載重量的床墊微微下陷,沉靜的女聲再度響起∶“這孩子一直都很辛苦呢,害怕被追過的學生們對他的要求和刁難越來越多,他卻一次也沒有向我抱怨過。我可以應付的"老是微笑著說這種令人心疼的話┅┅”
“和你一樣愛逞強。”
男聲停在額頭上,坐在他肩膀邊的人沒有答話,凹陷的墊子緩緩升起,暗示了女聲即將離去的事實。
──等等!
他擠出一切力氣想移動身體,軟弱無力的四肢被禁錮在空氣中,讓不斷緊繃施力的肌肉僵硬的顫抖。而當他終於劃破凝結氣體抬起手時,刺眼的白光也同時籠罩瞳孔。
夏利反射性的眯起眼,他將手掌伸到雙目前遮擋光線,插在手臂上的透明細管也隨之滑動,靠上單薄的白衫。
緩慢擴張的金瞳花了幾分鍾才看清楚覆蓋全身的蛋型罩,和罩外的鐵色天花板。夏利不甚順利的從橢圓病床上坐起來,他的一隻手被七八條管線固定在床沿儀器上,另一隻手的輸送管則因為夢境中的動作被扯的零零落落,深入肌肉中的長針也幾近脫落,在偏白的皮膚上拉出絲絲紅線。
“醫院嗎┅┅”
夏利還來不及整理思緒,耳側便傳來連串敲擊聲。綁著可愛馬尾的八、九歲孩子表情正經,雙手握拳的敲打阻擋自己和監護人的透明罩,越發用力的落拳頭讓白嫩肌膚漸漸染上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