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別敲了,你會受傷的!”
夏利邊製止小落邊移動酸麻的手尋找開啟消毒罩的按鈕。他按下方形鍵,透明殼緩緩掀起,罩緣才剛剛脫離床墊,小落就焦急的將身體擠進來,快速的動作看的夏利忍不住伸手扶著孩童的身軀以免對方受傷。
“夏利!夏利!”小落的手無法完全環住夏利的腰,不過他仍用力的用小手抓著薄薄醫院白衫,銀色頭顱緊挨著對方的胸口,小小臉蛋上掛著任何花朵都甜美的笑容。
夏利輕輕拍撫小落的頭,他看著激動的孩子,苦笑問∶“真是的,叫那麼大聲,活像是我死而複生似的。”
“半個月。”小落抬起頭,嬌小的指頭指向夏利的金瞳,滿足的道∶“沒看到。”
“半個月?這麼久!”夏利將頭轉向牆上的電子月曆,沉睡許久的腦袋快速的調出先前的記憶,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也由驚訝轉為疑惑。
“小落,你確定是半個月?”
夏利皺眉詢問。小落肯定的點點下巴,從毛邊外套中掏出電子表,嚴肅的念出上麵的計時∶“半個月又十小時二十三分零五秒。”
“但是┅┅我怎麼覺得記憶空白的時間!?”
夏利猛然瞪大眼。濃厚的血味彌漫在他的腦中,淒厲的尖叫如銳劍般貫穿身體,不屬於自己的悲痛情緒擁塞在血管中。夏利呆滯的搖搖身軀,雙目呆滯的側倒回橢圓病床。
“夏利,回來。”
小落堅定平穩的聲音緩緩滲入夏利雜亂的意識。縮在床上的黑發青年僵硬的眨眨眼,失神的看著前方好一會才留意到孩子的臉和自己鼻尖隻隔了一公分左右,他的身體也嚇的瞬間往後彈。
“小落,別突然靠那麼近。”
夏利舉手按摩隱隱作痛的額頭。他的記憶停留在和香奈可、子夜和小落一起初剛克特圍牆,再細想下去就隻剩下破碎的片段回憶。
“不舒服?”小落爬向床沿的救護紐,細小食指隻待監護人一句話便會立即壓下圓紐。
“別叫護士來,我躺一下就沒事了。”夏利閉上眼,伸手摸向床頭的通訊器。五根手指熟練的按下剛克特陸軍宿舍的號碼,不過在等待接通的嘟聲後傳來的卻不是熟稔的陽光女聲。
“我是剛克特野戰隊副隊長賈利安·馬吉斯少校,孟迦上校有事外出,請問有何重要事項需要在下轉達?”
攏長又正式的報名讓夏利微微愣了下,苦笑著道∶“賈利安你說話還是老樣子啊┅┅”
白色通訊器那頭的人立刻認出軍方顧問的聲音,賈利安的語氣也稍稍轉軟∶“猶安先生嗎?您終於醒來了,我隊隊長這半個月來每天結束勤務後都守在醫院裏,執行工作時也相當不專心,希望您下次能多注意身體。”
“抱歉。請你告訴香奈可我沒事了,順利的話應該今天就能辦好出院手續。”
夏利的拇指滑向斷話鍵,不過在按下鈕前,賈利安開口就製止了他的動作。
“如果可以的話,在下希望您自己去向孟迦隊長報平安吧。”
野戰隊副隊長以堅定不容拒絕的語調請求。平躺在病床上的夏利困惑的想問理由,賈利安卻先一步語重心長的道∶“在猶安先生去仰日的這段時間,孟迦隊長遭遇了痛苦的事。”
賈利安簡單扼要的交代十幾日前長官哭訴的內容,而夏利的表情也隨著中年少校的低語漸漸轉為凝重。最後,大病初愈的黑發青年點點頭,向對方承諾道∶“原來如此。謝謝你,我會盡快去找香奈可。”
“感謝。我還有任務要進行,暫別!”
夏利將安靜的通訊器放回床頭。漆成晴空色的自動門唰一聲的打開,捧著粉色花束的護士止住進房腳步,棕色眼瞳驚訝的看著被同事昵稱成睡王子的青年,雙頰為對方的注視而泛紅。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夏利擺出最親切溫柔的微笑,站在門口的護士在他說出請托前便大力點頭。為了順利擺脫醫生護士,他必須在表情和語氣上下工夫了。
香奈可站在自家肉鋪二樓,她的背後是半身高的褐色細欄杆,正麵則是薄薄的複古門扉。模仿木材的輕合金門像是一堵高牆般擋在女軍官的眼前,香奈可猶豫的緊皺雙眉,低頭看著手中托盤上的食物。
香奈可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充滿活力∶“晶曦!我送午餐來了,請你開一下門好嗎?”
門的另一邊沒有任何聲音,香奈可重重的咬住下唇,重整情緒後再次開口道∶“晶曦,拜托你開門,連續┅┅”
“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