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你把我捏疼了。”秋子皺著眉頭說。她從未見過一向溫文嫻靜的夏利竟然如此驚慌失措。
“對不起。”夏利鬆開了手,眼神仍充滿惶急。
“在我家,村長他們也來了,是村長要我來請你過去的。”秋子撫摸著自己的肩膀,噘著嘴咕噥著。
“走!立刻去!”夏利站了起來,粗魯的拉著秋子的手,往外走去。
秋子皺著眉頭,說:“你不用帶東西嗎?符咒什麼的搞不好是妖物。”
“那些符咒都是假的,我隻是做做樣子。”
“假的?”
“我根本不用靠符咒。快帶路吧!”夏利催促著。
“好。”秋子點了點頭,一臉不解,還是帶著夏利往家的方向走去。
神社到秋子家的路並不好走,路上滿是泥濘和石塊,但是看到夏利的神色這麼緊張,秋子不覺也跟著緊張起來,加快了腳步。
“哎喲!”秋子不小心拌到石頭,失去重心,差點跌倒。
“有沒有怎樣?”
“不要,這樣不好。”看到夏利捧著自己的腳踝,秋子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別緊張,我隻是在幫你治傷。”夏利的動作極其輕柔,用左手輕撫著傷處,掌心發出溫暖的白光,秋子扭傷的足踝疼痛立減。
“好像好多了,謝謝。”秋子怯怯的說。
夏利沒有多說話,轉過身去蹲著:“上來吧!我背你!腳踝雖然治好了,還不能馬上走路,不然又會複發,你隻要告訴我往哪邊走就好了。”
秋子遲疑了一下,伏在夏利背上,夏利背著秋子加快了腳步。夏利烏黑的頭發拂過了秋子的臉龐。
“連回家的路都記不清了,你真的嚇壞了吧?”夏利說。
在秋子的指引下,終於到了秋子家門口,一大群人正聚在那裏。
一個黑瘦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秋子,你怎麼讓男人背著?”
“爹,我扭傷了腳。”秋子很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夏利的衣服,夏利會過意來,將她放了下來。
“伯父,幸會!晚輩伊藤夏利,聽說你捕到了人魚,可以讓我看看嗎?”夏利文質彬彬的行了個禮。
“你就是斬蛇妖、呼風喚雨的那位夏利大人,想不到竟然這麼年輕。”秋子的父親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利。
“夏利大人,你終於來了,快來看看。”村長走向前來。
夏利不待村長指路,不發一語,逕自走了進去。屋裏隱隱傳來仿佛嬰兒哭泣的聲音,夏利緊鎖著眉頭,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哭聲的源頭在廚房,夏利看到的景象讓他駭然欲絕,連連退後了幾步。村民們私下議論了起來:“真的很恐怖,連夏利大人都感到害怕。”
夏利強自鎮定,看得真切──那的確是一條人魚,身型非常短小,身高隻有一米出頭,像是個十歲大的孩子,那人魚被人倒吊了起來。
魚形的下半身的鱗片也脫落了一大片,大眼、塌鼻,一張大嘴露出了尖尖細細的牙,長相非常醜惡,紅色的發蓬亂的垂到地上。
腹部和尾巴有多處可怕的傷口,鮮血一直從腹部流到胸部、頸項、臉孔,再從頭發的末梢滴落在地上,即使身受重傷卻仍然沒死,斷斷續續發出尖銳的悲鳴聲。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夏利表麵上不發一語,卻用上了人魚族在海中的溝通法──心靈感應。
“你是誰?”人魚無力的撐開眼皮,微弱的回應著。
“我也是人魚。”
人魚張大了眼睛:“你該不會是亞特夏利提斯的……”
“基亞!”
“我好痛,好痛,拜托你不要讓人類再折磨我,讓我解脫吧。”基亞不停哭泣著,灰白色的眼中流出了像鮮血般的淚水。
銀魄無聲無息再度出現在夏利手中,夏利一咬牙,刀尖一送,直直刺入了基亞的心髒。基亞頭一偏,幾乎立刻斷了氣。
“啊!”圍觀的眾人都發出了驚叫。夏利和基亞之間的對話完全用心靈溝通,夏利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在場的人吃了一驚。
“基亞你的痛苦結束了,對不起,我沒能救你。”夏利抱著基亞血跡斑斑的屍體,喃喃的說。
“夏利大人,請問這是……”村長小聲的問。
夏利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了一下,決定編一個淺顯易懂的謊言:“太悽慘了,這人魚名叫基亞,原本是人,因為受了詛咒,變成了這副模樣,他受了重傷很痛苦,拜托我結束他的生命,你們不要靠近,不然也會受到詛咒。”
夏利這麼一說,現場圍觀的人,都嚇得往後退。夏利抱著基亞的屍體站了起來,白色的狩衣上染滿了鮮血,表情冰冷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