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這麼說,應該是吧。”
“嗯,這樣很好”
“你要做什麼?”
“靈媒?你要讓我父親……?”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夏利神秘的笑了笑:“我先去回去換件衣服,降靈儀式在你家做可能效果會好些。”
田八雲家的院子,一片狼籍,原本生氣勃勃的花草,散落了一地,片片花瓣,飄零一地。
“啊!這首歌是……”田八雲說。
排列在地上的花瓣發出了七彩的光芒,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旋繞著夏利舞動著,夏利一揚手,花瓣幻化成一束絢麗的星形光柱,夏利的身影逐漸隱沒在光柱中。待光線漸漸淡去,夏利卻已經不見蹤跡,屈膝跪坐在六芒星陣中的是一名容貌端正的女人,白色的上衣,紅色的褲裙,眉如新月,有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女人哼著歌,那是田八雲小時候常常聽的兒歌,隻是遺忘在記憶中很久很久。
“小八,你長大了,到這裏來。”女人的聲音非常飄忽,像是來自遙遠的彼岸。
“母親。”田八雲顫抖著跪了下來,伏在女人的膝上痛哭失聲:“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們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
“對不起,小八你一定很寂寞吧。”女人溫柔的撫著田八雲的頭:“沒有我在,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嗚嗚嗚,小八知道,小八會堅強的。”田八雲像是個孩子般的抽泣著。
女人沒再說話,隻是撫著田八雲的頭,田八雲的背,輕輕的哼歌。
田八雲哭得累了,抬起頭來,卻見到眼前的並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夏利,吃了一驚,坐倒在地:“啊?怎麼是你?我母親呢?”
“她已經回去了。”
“夏利,你剛剛真的讓我母親和我見麵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一定是的,隻有我母親會叫我的乳名,還有那首歌是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唱的搖籃曲,我每天晚上都聽著那首歌入睡的。”
“那是因為我剛才不小心觸及你的記憶,我用自己當媒介,將你對母親的渴望與記憶具象化,也許真的召來了什麼,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怎麼會知道我小時候的記憶?”
“因為我感應到你埋藏在心靈深處的記憶。”夏利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你該不是為了探索我的內心才……”田八雲生氣的說。
田八雲決定讓這種尷尬盡快結束,趕緊轉移話題:“你的試驗很成功,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讓我再見母親一麵,接下來要怎麼做?”
“先去找一件你父親的隨身之物。最好是他珍愛的東西。”
“嗯,有一把短刀,父親從不離身的,他在臨終時交給了我,我怕弄丟,把它收起來了,我這就去拿。”
田八雲到衣櫥裏翻了一陣子,果然翻出了一把有著紅色刀柄和刀鞘的短刀。夏利拿起來端詳了一下,刀柄上纏著金色的絲線,刀鞘上雕刻著非常精致的牡丹花紋,刀身上刻著兩個篆字-“露華”。
“是這個,太好了!這把刀叫露華,這果然是最適合的東西!”
“這兩個扭曲的圖形是字啊?你怎麼看得懂?”
“這是篆字,詩人李白寫過一首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形容的是一位絕色的妃子。露華是含著露水的牡丹花,是牡丹!”
“想不到你懂這麼多,牡丹有什麼奇怪的嗎?”
“牡丹,是那個女人的名字!我在秋子的頭發裏感應到的名字,的確是牡丹!”
“我聽得一頭霧水,你可以解釋清楚點嗎?”
“那個怨靈,名叫牡丹,和田八雲你的父親有過一段情,她似乎非常的怨恨你的父親,這把小刀,極可能是牡丹送給你父親的定情信物。”
“我父親闖的禍,她想報複在我身上,卻不殺我而讓我去殺你?為什麼?”
“你還是不明白嗎?既然是詛咒,當然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所以……”
“大概是要你去殺最重要的人之類的,而你早已失去了親人,我也沒想到這個重要的人竟然是我。”夏利停了停,望向田八雲,眼睛像是平靜的湖水:“我的家雖然不在這個時代,但是至少知道我的親人都平安,田八雲你一無所有,卻仍然開朗樂觀,我真的不如你。”
“我並不是一無所有啊!我有秋子,還有你們兩個好朋友。”田八雲笑嘻嘻的坐在木地板上,一手支著頭。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跌落在夏利身上,將一頭烏黑的長發染成銀白色,夏利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