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2 / 2)

那是米開朗基羅有名的雕塑大衛的複製像。

“這邊這邊。”

藍斯洛又領著我到一麵落地窗旁,而那裏,獨佇著一名身著紫色晚禮服的長發女子。

“這是艾莉絲,我妹妹,她會好好照顧你的。”藍斯洛朝女子一比,然後,有意無意地朝女子又望了一眼,“沒錯吧,艾莉絲?”

女子很美,美得像畫。和藍斯洛一樣,她有著藍寶石般的大眼,全身都散發著一種高貴不可褻瀆的氣息,像是開在枝頭上最高的黑玫瑰,誘人的香氣引人入勝。

她轉身對上我的眼,而在四目相交那瞬間,我發現我錯了。

她不是黑玫瑰,而是昂首掛在黑色玫瑰之上,那皎潔無瑕的銀月。

“當然了,哥哥。”

名叫艾莉絲的女子回望藍斯洛的眼神中,有著些許的無奈和倦怠,仿佛打擾到她一個人的寧靜,然而,卻還是接下了這份差事。當她那秀逸絕倫、卻一如止水般沒有表情的臉朝我點頭示禮時,藍斯洛則和我抱歉地一笑,便借故失陪,閃身到另一群人裏。

藍斯洛不動聲色地朝下人交遞一樣物品,繼而小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假裝沒有發現,自顧自地大喝一口酒,轉過身麵對那依然漆黑的深夜。

其實,我早知道藍斯洛用胸前的照像筆照了我至少十張照片,而我在酒杯上、扶手上所留下的指印,想必此時應該也被弄了起來,一起交給藍斯洛的手下去調查我的身份。可見這類人士果然謹慎,還有多疑。

雖然並不光榮,但是我也當過一時的狗仔隊,針孔攝影機這類的小東西我可內行得很。如果我的推測不錯,十分鍾內結果就會出來,然後,他們就隻能和藍斯洛回報說:我隻是一個中等收入的平凡市民,無妻無子,除了開夜班的出租車外,平時白天的嗜好是玩報紙上的字謎,偶爾幫房東老太太倒垃圾,無煙癮但是有嚴重的酒癮,甚至勒令藉酒而去住過幾次醫院。

人事資料不算潔白無暇,但是也沒嚴重到要進鐵欄杆,就像這個城市的標準市民一樣。

因為這都是真的,反正,某種程度上。

所以我自顧自地笑著,一點也不在乎。

“你跳舞嗎?”

我有點錯愕地回過頭,很訝異聽到身邊的女子主動開口。

艾莉絲搖著空杯,斜眼望著我。雖然看得出她並非真的有意邀約,最多也隻是隨口而出的禮貌性問句,但是我故意裝傻,打蛇隨棍上地笑嘻嘻地一點頭:“當然好。”

她有點呆滯,卻無法回絕,而我則主動接過她手上的空杯,隨處一放,順勢牽過她的手,就往舞池前去。

不到五分鍾,她的態度就變了。

不知道是音樂的影響,還是我的探戈跳得太好,隻見這時,從原本的半推半就,赫然蛻變成火辣熱情的艾莉絲,已大膽地將自己的背貼在我的胸膛,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著自己姣好的身軀。她一手反勾著我的脖子,另一手則抓著我的,按在她腰支的完美曲線上。

她的臉輕輕磨蹭著我的脖子,將熱暖暖的氣嗬在我的耳根,“沒想到你這麼會跳舞,我好久沒這種感覺過了。”

“喔?哪種感覺?”我大方地環抱著她的腰,笑笑地問。

她清笑一聲,眼裏暗藏著一種苦澀,卻以反向的行動來回答。她拉著我到客廳的一個角落,將我整個人按在牆上。

美女自個兒投懷送抱,隻有白癡才會拒絕,“十個男人有九個是色的,一個是白癡”這是某位曆史人物的名言。

清晨五點半,鍾聲莫名敲響。

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有一種異樣的麻癢,她咬了我。

我早該猜想到她也是吸血鬼。

但是她沒有吸我的血,隻有如毒蛇一般將毒液由牙尖送入我的血管,麻痹一切行為的能力。我眼睛睜得極大,訝異卻叫不出口,終於,我確定之前那位司機大叔猜想得沒錯,這區果然有吸血鬼出沒!

我眼裏望出的世界此時已然一片鮮紅,但不知道是因為興奮的血液無處跑,隻能一股腦竄上我腦門,還是單純因為屋子裏濺滿了鮮血的原故。我隻知道,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然而諷刺的是,我原本不就是抱持著一窺究竟的心態,才膽敢將自己送入虎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