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2 / 2)

城堡的大廳也是一派的幽暗色調,活像是有怪物下一秒就會衝出來將人拖進黑暗裏撕碎。

鋪著紅地毯的樓梯上無聲無息的多了兩個人影,要不是莉莉絲早已經知道這人的行事風格,大概也會有些驚嚇。

“咯咯咯咯,好久不見了,莉莉絲殿下。”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響起,莉莉絲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低胸禮服的女人,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管家。

女人有著比一般血族更加蒼白的皮膚、瘦削的身材,微卷的褐色亂發以及塗著深紫色口紅的嘴唇。她的眼睛很大,看上去卻沒什麼精神,但同時又異常明亮,眼睛下方,則有著連彩妝也蓋不掉的青色。

“是很久不見了,末卡維。”麵對另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莉莉絲隻客套微笑了幾秒,就壓低了聲音不笑了。“我有事找你。”

“咯咯咯咯,”末卡維又笑了,便抬手就對著莎特和她的管家一揮,也不管莎特是莉莉絲的人。“下去吧。”

擠入擁擠的書房,莉莉絲在末卡維的示意下坐上了勉強能稱之為書桌的對麵椅子上,巨大的玻璃落地窗戶被積滿灰塵的窗簾掩蓋,隻透入幾絲模糊光線,本來寬敞的房間也因為堆滿了奇怪的東西而顯得狹窄,不過莉莉絲隻是看著桌子對麵末卡維蒼白的臉孔懶懶微笑。

“咯咯咯,你有什麼問題呢,親愛的?”末卡維咬著食指,抬眼睛斜斜看著莉莉絲,另一隻手則輕輕翻攪著麵前一盆烏黑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啊,讓我猜猜,是為了陛下?”

莉莉絲翹腳:“是,也不是。”

“隻有你我才可能猜錯,真是,令人討厭哪,咯咯咯咯。”末卡維的笑聲總是讓人毛骨悚然,尤其她又很喜歡拉長了尾音講話,要不是莉莉絲不怕,不然每次來找她預言都是件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是出使的事,梵卓打算派使者前往撒霸特談判。”

“哦,原來如此,咯咯,”末卡維有著尖銳指甲的指尖劃過烏黑液體的表妙,引起陣陣漣漪。“讓我看看。”

咬破了指尖,鮮紅色的液體滴入了淺盆,末卡維歛去了笑意,握著淺盆邊緣閉上了眼睛,嘴唇輕輕蠕動著,念念有詞。

莉莉絲默不作聲,臉上同樣也沒了笑意。雖然很沒邏輯,但是隻有在末卡維這裏的時候,她才會露出平時眾人不知道的樣子。

淺淺的水盆開始發出了輕微的震動,繼而越來越強烈,末卡維的眉頭皺起,而淺盆裏的液體則開始激烈翻滾,像是已經高溫沸騰。

她突然睜開眼睛,灰色的瞳孔閃著清醒的瘋狂,深紫色的唇吐出一連串歌謠般的聲音。

“黑夜或是黎明?”

“希望或是絕望?”

“真實或是謠傳?”

“肺腑之言或是謊話?”

“打破虛幻,你會知道該怎麼做”

“傾聽你的心聲,它會引領你。”

“清醒或是沉睡?”

“未來或是過去?”

“如果你能停止逃避,你便會看見背後的真實。”

莉莉絲呆了呆,而後勾起一抹笑:“末卡維,我記得我問的是出使的事情,而不是我。”

末卡維睜開眼睛,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身上:“咯咯咯咯,可是親愛的,要出使撒霸特的,不就是你嗎?”

莉莉絲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紅眸驟然深沉。捏碎了放在書桌旁的一顆圓形水晶紙鎮,莉莉絲輕聲笑道:“末卡維,你這家夥,還是一樣的令人討厭啊。”

“咯咯咯,彼此彼此,親愛的。”末卡維伸出手,拉著莉莉絲的手掌,在她掌心放上一顆炫目的紅色寶石。

得到了所需的情資,莉莉絲沒多久便離開了末卡維一族的城堡,就算她再怎樣無所謂,那種地方待久了還是會對視覺及心理層麵產生陰影。

血族十三氏中,幾乎每一族都有自己的個性、特征,譬如梵卓族就是高貴的王者,隻有不停奮戰和征服。由戰場步入下一個戰場,從王座邁向下一個王座就是梵卓一族很好的寫照。他們主宰著爵邸與王宮,無盡的生命裏沒有失敗,隻有成功和受紀念的死亡。

而末卡維一族的情況則有點特殊。他們可說是最優雅也最混亂的氏族,正常的時候精明有禮,有時候卻陷入嚴重的精神錯亂。其他血族雖然下意識的會和末卡維族保持距離,但又會因為他們擁有探索神諭的能力而與之親近,就連撒霸特也會毫無保留的選擇承認這一個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