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莎此時相當自責。她竟然無法控製自己放手擁抱。說不定如果羅伊更進一步的話,她會情不自禁發生肌膚之親。但她根本沒那個資格,她已經不是人類了,為何還不要臉的貪圖一切?
隨即她將一切全推給吸血鬼潛藏於基因中那深不見底的欲望。雖然那時她專注在把沾了血的雙手弄幹淨,可是仍有聽見傑洛一夥的談論。對,一定是這樣的,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不過話說回來,她對剛剛羅伊懷抱的溫暖深深著迷,仿佛不必再擔憂紛紛擾擾,任何狂風暴雨都沒辦法傷害她,可以盡情宣泄淤積過久的傷悲。想到這裏,凱莎驀然心一沉,發覺這是有期限的,直到暴露吸血鬼身分的下一刻起。
凱莎不敢想像在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恍神的雙眸滲入顫抖的恐懼。此時身旁的依靠伸手輕柔整理她淩亂的發絲,這讓她回神望了過去,羅伊深情的柔聲道:“放心,我不會再逼你了,但請讓我在你深陷恐懼時拉你一把。”
這番承諾竟然她想抓住這一切,可是旋即她又覺得不該如此,於是撇過頭不看羅伊。
如果羅伊發現她是吸血鬼,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離去,甚至找人來抓捕。就算事情不是這樣,羅伊打死不退,但萬一那渾蛋知道了,不知會做出何事。她不該這麼自私,斷送羅伊的未來。
可是自從父母雙雙過世,她已經好久沒感受到填滿內心的幸福。雖然一路上打工還債、升學考上警校,後來進了警局辦案和同事相處,表現得風趣平靜,但其實那隻是暫時忘卻痛苦,尤其在經曆這次的荒唐與踐踏,這份美好更難割舍了。
凱莎麵向一旁的雙眸充滿掙紮,最後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如果愛我會讓你以後失去性命,你還要嗎?”
羅伊沒有隨便回應,皺眉思索一番,然後慎重的回答:“我不怕死。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已經沒有遺憾了,但如果現在放棄你,活到自然老死也沒有絲毫意義。”
凱莎聽了沒就此安心,因為這是男人都會說的甜言蜜語。照理說應該趕緊打住,可是她還想要聽更多,內心也不吐不快,最終無法再撐下去的脆弱戰勝理智,動唇道:“如果我......”
突然羅伊翻身把凱莎擁進懷中,借此堵住她的言語,然後從側邊抬起她的頭麵對她的臉,堅定的輕聲道:“別再問了。就專注在當下的感受,好嗎?。”
羅伊這番話及懷抱令凱莎滿臉驚愕,驚覺她為何這麼在意未來呢?憑什麼傑洛跟上天可以蹂躝她得到快感,她卻不能獲得幸福?人都是自私的,她必須為了自己。
她已經無法在撐下去了,現在就要依靠、現在就要......倘若日後羅伊真的出事,那也是命運的錯,是它逼迫她必須得到溫暖,一切都是它的錯。
凱莎勇敢地直視羅伊深情的雙眼,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有那麼喜歡我嗎?”
羅伊毫不疑遲的笑道:“對,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很老套,但我真的一天沒看到你就感覺怪怪的,隻要看到你全身的疲憊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沒事時總會想起你的笑容。”
凱莎聽了驀然感覺自己跟羅伊已經沒有隔閡,凡事都能依賴,可惜黑暗總在光明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她略微癡醉的神色暗淡下來,對羅伊認真道:“可是你不能再逼問我發生什麼事喔。”
“當然可以啊。”羅伊一口答應,但隨後雙眸閃過一絲陰謀,他笑著打趣道:“可是你也要講你過去的事,這樣才公平。”
凱莎聽了卻麵露難色,抿起唇,顯得相當掙紮。羅伊見她這模樣,感覺非常過意不去,訕笑地歉疚道:“我是開玩笑的,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會再問起了,過去的事已經無所謂了。”
聞言,凱莎氣得瞪大眼,忿忿的罵道:“你這家夥居然敢這樣!”隨即掙脫羅伊的雙手,一個粉拳朝他帶傷的胸部擊去,痛得他叫出聲,緊按著胸口的痛處。
身為凶手的凱莎則雙手抱胸,宛如看戲般勾起嘴角,已然報了仇的模樣。
“你這是對待傷者的方式嗎?”羅伊緊擰眉頭,艱難地問道。
“我看你還能開玩笑一點也不像受傷啊。”凱莎理直氣壯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