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呆望著凱莎消失的方向,旋即回頭對黑人憤怒的咆嘯:“你搞什麼!”本來麵無表情的黑人此刻呆板的目光恢複神采,看到朝他飆罵的男人頓時露出困惑的表情,茫然地喃喃道:“奇怪,我怎麼在這裏?”
見黑人這副反應,羅伊的怒氣緩和下來,整個人忤在那裏。除了凱莎失態逃走,他不解明明差一步怎麼會被阻止?簡直是上次追逐黑衣人時的翻版。
黑人雖然不清楚發生何事,可是看到眼前這男人奇怪的模樣,知道肯定是自己釀禍,於是趕緊賠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失去意識,真是對不起。”不過見羅伊遲遲沒有表示便先走一步。
而羅伊接下來得處理凱莎惹的麻煩,方才被推倒的路人紛紛走過來,因為他們有看到這個男人在追罪魁禍首。
凱莎順利逃離,拐進一條隻有樓上住戶微弱燈光的小巷,幾乎快被黑暗吞噬。裏麵剛好有兩條狗在翻垃圾尋找食物,嗅到血族的氣味頓時驚恐的轉頭,嚇得癱軟在原地。
倉促的神情變得呆愣。凱莎突然失去理智,發狂似的衝上去吸血。
吸完兩條狗的血,僅稍微緩和饑餓的欲望,身體依然催促凱莎去獵食,但至少暫時能控製自己。她一想到剛剛竟然差點吸了愛人的血,力氣瞬間抽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凱莎眼神空洞,失魂地喃喃道,過了半響,她突然瘋了似搥打粗糙的地麵,非常激動,自責的喊叫:“我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忘了我是吸血鬼,怎麼能?這是不行的啊!”
語無倫次當中,淚水悄悄從眼框流下。腦海更掠過這些日子所受的苦難,每個都像利刃刺向內心,深入後又像蟲子啃噬鑽動。凱莎再也受不了了,哭出聲來,肩膀顫抖不已,弱光稍稍照亮皺成團的臉。
她明明可以像一般人一樣享受生活,然而吸血鬼的身分卻毀了一切。凱莎念及此,龐大的委屈壓了下來,漸緩的哭聲變強起來。
在被全世界拋下之際,她想起羅伊溫暖的微笑,還有深深的擁抱,那熱度仿佛直到現在仍殘存著,可是很快卻被黑暗驅散,反而更加痛苦,因為意識到兩人無法長久下去。
凱莎越哭越大聲,甚至前後擺動後腦杓撞牆。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卻難以持續,叫她怎能不痛?連哭都無法緩和了,最後她抱著頭用盡力氣尖叫、咆嘯,宣泄不甘、悲慟與憤怒,就像等不到母親安撫的嬰兒。
可惜隻有黑暗冷漠地看著她。樓上的住戶窗戶是密封的,隔絕了一切。就算有人經過這個暗巷口,也會當作是神經病發飆而離得遠遠的。
凱莎很想、真的很想持續原來的生活。每天跟羅伊還有同事們鬥嘴嬉鬧。為了生活而努力工作,甘之如飴,可是這些全硬生生被剝奪。
突然間,她停止所有發泄,滿臉淚水的,表情卻變得訝異。她意識到一件事,一個月的決鬥之約就快到了,萬一到時候輸掉了,恐怕沒機會回歸以往的生活,那渾蛋肯定會命令她同行,然後時時刻刻蹂躝她,而且死也死不了。
睜大的雙眸泛起了驚恐。凱莎頓時站了起來,伸手抹去淚水,焦急的喃喃道:“我不能在這邊哭了,我得趕快修練,一定要。”
然而腦袋亂糟糟的,什麼事都做不成,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旋即凱莎慌亂地對自己說:“我必須冷靜、我一定要冷靜。”而後幾個深呼吸。
雖然覓食的欲望令整個人心浮氣躁,但還好仍能探查身體的情況,之前因為吸的血大多充滿毒素,修為沒進步多少,尤其在她失控的時候傑洛不知用何方法製止,使修為大大倒退。
凱莎明白現在必須尋找血液較純淨的獵物。她盯著暗巷外街道上路過的人。雖然無法製服男人,但她可以輕易捂住女人的嘴,拖進暗巷內吸血。
然而這個時候,心中萌生了人類的良知,不過卻立刻被凱莎見踏在地。那些人憑什麼過著她羨煞的平凡生活,而她卻要承受這些痛苦?一直以來她不奢望有多幸福,隻盼一丁點心靈上的滿足,但是依然被上天仇視,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