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隱要離開,不管以哪種形式,對他而言也是還沒做好準備要麵對的事。
“沒什麼,還沒決定接下來的目標,就先四處看看吧。”該隱輕輕吐了口氣。
畢竟他的選項都不新啊,不是回血族做領導、就是答應路西法的邀約,但該隱還沒有打算改變自己幾個世紀前就做出的決定。
布萊克突然想到,該隱在與自己合作期間,有時間的時候也是去到處走走。
原來該隱不是完全對‘感受活著’不感興趣,他隻是還沒有找到目標而已。
布萊克笑了。
“之後教廷如果對血族還有疑惑,”該隱偏頭:“你就去找唐納德吧。”
知道該隱會這麼說,表示他也向唐納德交代過了,布萊克點點頭:“嗯,謝謝你。”
該隱擺擺手。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布萊克問。
該隱想了一下:“隨時都可以,越快越好。”
說的也是,該隱沒有繼續留在這的理由了啊。
布萊克低下頭,靜靜想著什麼。
“該隱,那......”布萊克抬頭:“你會再進入永眠嗎?”
“再說吧。”該隱卻一如布萊克上次問出這問題時,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布萊克看著河水:“那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嗯。”這回該隱不是偏頭詢問,而是幹脆答應。
布萊克再次笑了:“你不聽就答應我怕我說要你穿女裝?”
“那我就反悔。”該隱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回答。
布萊克認了。
該隱看了看他:“你還沒說。”
“如果你哪天真的選擇回到永眠,當然是如果我在世的話啦,”布萊克尷尬的避開了該隱的視線:“可以來告訴我一聲嗎?”
“嗯。”該隱收回視線。
布萊克放下心。
這樣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不用擔心哪天不知不覺該隱就消失了。
但布萊克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該隱。”
該隱偏頭。
“你真的不打算辦隻手機嗎?”布萊克問得很認真:“不然你去東方之後,我也沒辦法聯絡你啊。”
“麻煩。”該隱這次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布萊克想,自己果然不該強迫老人接受新科技。
“走吧。”該隱起身:“我會找時間回來。”
布萊克一愣。
該隱走下河堤後回頭看著他。
布萊克回神,跟上了他的腳步:“話說該隱,你怎麼從來沒說你有翅膀?”
“你見過蝙蝠沒有翅膀嗎?”該隱反問。
布萊克尷尬:“那為什麼平常不......”
“因為我的翅膀是實體,不像米迦勒他們是能量體。”該隱平淡的說了自己寧可走路的原因:“我不想要每天都報銷一套西裝。”
布萊克愣了愣,然後笑了。
人類的生命有多長?
平均來說,可以到八、九十歲,但對一個永生的血族而言,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卻遠遠不算長。
這點該隱很清楚,他也很清楚,這樣的時間,是建立在沒有發生意外、自然死亡的狀況下。
而馬丁沒有想到,在布萊克告訴他該隱去了東方的九年後,會看到該隱再次出現在教會。
九年的時間,他從修士成為了執事、也在一年前從執事成功被主教批準,授予了神父的身分。
注意到該隱出現的,也是當初的一個修士同儕,再見到來教會的人群之中特別顯眼、見過一次就望不掉的那身影之後,通知了他。
馬丁走向了那個沒有進入任何禱告堂的血族:“該隱。”
該隱向他點點頭。
馬丁那總是亂翹的頭發也已經長長,雖然還是帶著自然的卷度,但這些年也已經洗掉了他曾經的稚氣。
“布萊克說你答應他會回來,但之後都沒消息,變成每年都在抱怨你是不是根本忘記了。”馬丁苦笑。
該隱偏頭:“他呢?”
馬丁沉默了一下:“等我一下。”
該隱看著他向路過的神父交代了幾句狀況後,又跑了回來:“可以了,走吧。”
該隱也沒有追問,跟著他走出了教會。
“我先把他寫給你的信給你,再跟你說發生了什麼事吧。”馬丁低頭走在前麵帶著路,聲音掩蓋不住的低落。
該隱隻是平淡的應聲:“嗯。”
兩人到了馬丁的住處,該隱並沒有進去打擾,而是在門外等著,馬丁沒有花很多時間就出來了,將一封寫了收件者和署名,卻沒有任何地址的信封交給他:“他父母在整理遺物時找到的,因為你的名字他們不知道,所以拿來問跟布萊克從小就認識的我,能不能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