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八名小醜睜大眼睛的刹那,刃海已經躍上空中。
光芒在偃月刀的刀鋒處爆裂開來!
連續兩圈,刃海緊握的長刀橫斬兩次!
小醜們各個頭頸分離,腰部也一律被上下切開!
每一具屍體都化為血液爆散!
刃海回到地麵,天空跟著落下赤色雨滴。
沉默是刃海最常說的語言。
她緩緩轉過身,走向進來時的入口準備離開。
腳步一沈,腰間一扭!
偃月刀出乎意料地向背後回身朝斜上方一斬!
削掉了正打算從背後偷襲的小醜半邊腦袋。
他隻剩半顆眼睛和比較完整的嘴巴繼續說著:“你......你怎麼會知道。”
“女人直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打倒了血族的貴族。
刃海在對方倒在地上後,將充滿日光能量的偃月刀插進小醜的心髒。
這是運用陽光的力量消滅吸血鬼最徹底的作法。
光芒照耀全場,小醜屍首化為燃燒的死亡儀式。
最後成了一地黑灰。
就此長眠。
黑夜當空,烏雲吞食了月光。
奔跑在河濱公園的幼童三三倆倆,帶頭的小男孩拉扯手中的玩具拉環,引導卡通圖案的戰鬥陀螺遨翔大地。
晚風給了陀螺玩具生命。
它拚命旋轉,愈來愈快,讓追逐的孩子們笑顏常駐,歡樂聲回響在水泥地廣場。
刺耳。
非常刺耳。
獨自坐在散步步道石椅上的男子,重重地用雙手摀住耳朵,盡管戴著洋基球帽掩蓋,痛苦神情依舊表露無遺。
“不要笑......不要笑!聽到了沒有?”
男子俯看地麵,眼神空洞的凝視布鞋,腦海卻開始播放永遠無法抹滅的畫麵。
擁擠、黑暗、還有揮之不去的發黴木頭味。
不甚刺鼻,也不濃烈,但堵塞在鼻腔裏混和其他的味道。
久到連正常的味道是什麼都快不記得了。
那一年,依稀記得,是高三的時候。
幽暗家中,髒亂不堪的環境,油膩又發臭的廚房水槽擺滿殘渣碗盤。
手龍頭不停滴下水珠,水珠落在滿溢的碗麵碎成細沫,滴噠聲遠比客廳牆上的鍾擺還震憾人心。
躲在衣櫃裏的自己,就算摀起耳朵,內心不斷重複念誦英文老師教授的單詞,仍掩蓋不住滴噠聲傳進門內,灌進耳膜。
隻因為家裏太過安靜。
安靜到衣櫃外、床鋪上的深沈呼吸聲猶如雷霆大作,每一次重重地呼氣都讓自己的心髒快透不快氣來。
幾乎日複一日的夜晚,成為高中生活的惡夢。
在學校沉默寡言、麵無表情的自己,理所當然沒半個朋友,下了課回到家,馬上被酩酊大醉的父親揍一頓之後鎖進衣櫃。
一開始當然會反抗、會哭鬧,但被用力賞了幾回令人近幾暈眩的掌摑之後,男孩學會了麻痹感受。
他怕黑暗,衣櫃內永無止盡的黑讓他感到極度恐慌。
時間讓他馴服心智,成功的忽視害怕黑暗的感覺。
他怕擁擠,狹窄的空間讓內髒充滿嘔吐的不適感。
無法伸展肢體,背脊與膝蓋傳來麻痹混雜著刺痛。
他怕每次的黎明到來,都是被酒醒的父親掐住後頸拖出衣櫃。
猶如地獄般的日子,卻習慣了視而不見。
但,觸目驚心卻又無法忘卻的,是父親每晚的暴行。
不單單針對我。
還有那瘦弱又可憐的母親。
每當我被關進衣櫃,開始和黑暗相處時,在客廳安靜、拚命趕做家庭代工的母親就會被父親拖進房內。
先是被拉扯頭發撞擊牆壁,再以不堪入耳的話語羞辱母親一番,接著父親會從被上司欺壓、到失業至投資失利、最終破產,把自己懷才不遇的一生反複抱怨一遍。
母親也是不發一語。
除了忍耐還是忍耐。
男孩不懂母親為什麼不回嘴、不反抗。
甚至連開口埋怨父親都沒有。
可惜,母親的沉默換不到和平。
隻有召來拳頭相向,父親一拳接著一拳地落在母親原本就瘦弱到不行的身子上。
父親酒醉的怒罵聲拌隨重擊的悶響,讓他的眼淚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暴力的生活自高一的時候開始,直到高二,男孩才發現......
一樣的衣櫃,一樣的黑暗,一樣的擁擠和孤獨。
不一樣的是,他已經流不出淚了。
不一樣的是,母親已經無法做家庭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