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時顧念之歎道:“這麼老實的妖怪不多見啊,如果每個妖怪都這樣愛好和平該有多好!緲緲,下次遇到它也手下留情!”
顧緲兮沉默了很久才道:“有一天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是你妹妹?”
顧念之靜了一靜,道:“那麼有一天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是你哥哥?”事情一件件發生,妹妹身上的不解之迷越來越多,再想掩耳盜鈴的認為她隻是個恰巧能見鬼的正常女孩已經不可能。
走了好長一段路,顧緲兮方鄭重地道:“顧含青是我大伯,謝韻是我大伯母,顧念之是我哥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顧念之笑道:“這樣不就行了嗎?沒什麼好煩惱!以後不要再問這種蠢問題了!”
珠光映照下顧緲兮微笑了一下。是啊,這樣就行了。
笑容很快從兩人臉上消失,前方通道被阻,走不了了。這當然不是忽然地震引起山體塌方,隻可能是阿嫵從外麵填土。顧念之懊惱不已,他明明想過有這種可能性,卻還是大意了!說到底,他始終還是不願相信阿嫵敢活埋人。
沮喪道:“現在找貝殼精幫忙還來得及嗎?”
那也是種辦法,不過。。。。。。先試一下!顧緲兮拔出短刀,插入土壤中猛然一揮,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新填進來的土被看不見的力量分開飛向兩邊,卻並沒讓通道變得擁擠,而是夯實了牆壁,土與土之間不再有空隙,形成了光滑的境麵,反射出亮光。
兩人一路急奔,出了山洞首先看到的是吊死在鬆樹上的柳大樹,舌頭伸得老長,接著看到楊柳村中火光點點,喧嘩叫罵聲直傳到山上。
出事了!
阿嫵,她竟真的如此狠心!
村中的曬穀場上,一片混戰。男男女女們眼珠發紅麵龐扭曲,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不分親疏不問遠近,各執“凶器”大打出手,扁擔鋤頭滿天飛,地上已經躺了好幾個,不知是死是活。王蓮花滿臉是血,拿著把鐮刀與楊大誌對砍。許盛師一人戰兩個,不落下風。
瘋了,全都瘋了!
阿嫵坐在場邊的柴垛上,睜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有如主宰者。
顧家兄妹迅速分工,顧念之去各家搜羅繩索,顧緲兮飛身而上。以她現在的戰力,製服沒練過的村民們實在是殺雞用了牛刀。唯一麻煩的是不能下重手,他們畢竟不是來找麻煩的黑澀會。斟酌著用力,拿下一個就丟給顧念之一個,他在後麵綁人。
還好曬穀場邊有好幾個栓牛的樁子,有地方綁。
天蒙蒙亮時,兩百多村民全躺在地上了,手腳不能動,嘴裏還罵個不停,甚至互吐口水,也不知阿嫵讓他們經曆了什麼深仇大恨。
顧念之挨個查看了一下,大概是因為每個人都爆發出了超常的戰鬥力,沒誰是軟柿子,雖然人人帶傷,倒也沒有誰傷得特別重,仔細包紮就行,用不著浪費從貝殼精那裏得來的藥。
兄妹倆做這一切時,阿嫵就在一旁含笑看著,小腳晃蕩,不幫忙不阻攔,完全置身事外。等他們忙完後悠悠一歎:“你們還真是命大!這場戲好不好看?”
顧念之看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是真的關心潭神!”
阿嫵摸摸自己的臉,笑道:“潭神是我的恩人,我怎麼會不關心呢?但是,顧念之,一個人隻有活著才有資格關心別人。我是死人,我早就死了,我的心早就死了!”
顧念之不說話,對這個人他無話可說了。
顧緲兮是真的不解:“你心如死灰,是因為被你的家人傷害嗎?可是你為什麼要將他們看得這麼重呢?他們不愛你,你不愛他們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因為他們而傷害你自己?這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