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宣室內,內侍和宮女們全部被驅逐出去。大將軍衛青跪在地上,武帝背對著他沉默不言,長久的沉寂使衛青心如打鼓,一層薄汗從額頭上滲出。突然武帝轉過身來說:“衛青,你來告訴告訴我,你們這次的仗是怎麼打的?”
衛青想了一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陛下,是臣過於小心了,所以……”
“過於小心?若真是過於小心的話就不會有趙信投敵的事情發生吧?”武帝厲聲說道。
“臣知罪,臣用人不當,請陛下發落!”衛青忙向武帝請罪。
“你何止是用人不當,當ri你從定襄向我發來戰報說‘什麼臣率軍出定襄,計劃與匈奴單於主力作戰,怎奈匈奴主力避戰,臣求戰不能,殲敵千餘後臣已率軍後退邊郡定襄一帶休整。’什麼叫求戰不能,是愛惜自己的名聲吧,向匈奴示弱吧!”武帝頓了頓,可能感覺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過了,走過來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衛青。“姐夫,不要怪朕話說的太狠了,隻是姐夫你還記得你出征之前朕和你說過什麼嗎?”
“陛下告訴衛青此次出征的根本目的是要與匈奴單於主力決戰,變‘反擊匈奴’為‘永絕邊患’,從根本上消除匈奴人對我邊境的軍事威脅!”衛青回答到。
武帝點點頭說:“難為你還記得,可是……”
“臣有負陛下聖托,請陛下降罪!”衛青不待武帝將話說完立刻又跪在地下請罪。
“算了算了,你快起來,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姐夫你的為人也過於謹慎了。為人謹慎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戰場朕希望你能夠不要這麼謹慎,能夠不拘泥,向霍去病一樣打出魄力來!你明白嗎?”武帝和藹的對衛青說。衛青聽了武帝的話隻有頷首稱是。
武帝長歎了一口氣說:“算了,也累了大半天了,你退下吧。”衛青拱手慢慢退出宣室。
武帝在衛青退出宣室後,背著手仰著頭大約一頓飯的工夫,大聲說到:“傳旨!驃騎校尉霍去病勇冠三軍,加封為冠軍侯,食邑二千五百戶!蘇建戰敗隻身逃回,貶為庶人,著拿錢來贖!其餘的參加此次戰役的將士們的功勞讓丞相和禦史大夫參考功勞簿擬來看後再說!”
匆忙進來的內侍記錄下來後卻沒有動,武帝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麼還不去宣旨!”
那內侍看了看武帝問道:“陛下,完了?”
“什麼完了?”武帝更是奇怪了。
“啊,奴才說得是旨意。”那內侍回答道。
“是的。”武帝點頭催促,“還不快去!”
那內侍忙飛奔而去。其實也難怪那內侍奇怪,因為以往大戰後將士回來,武帝都會親自大肆封賞很多人,那三軍領帥更是要大加封賞的,可是這次封賞相對於以前未免有點無聲無息了,隻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霍去病一步登天了。
未央宮內皇後衛子夫和衛青分賓主而坐,衛後略點埋怨的說:“你看看你是怎麼回事,明明打勝了回來的,怎麼陛下對你卻沒有任何封賞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青有些不耐煩的說:“姐姐,你就別問了。”自己心中有數雖然這次出征重創單於主力,大大減少了東部匈奴對漢邊郡的威脅,這斬獲了匈奴萬餘人,可是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這邊損失也夠大的,況且還折損了兩位將軍,若不是霍去病異軍突起,劫了匈奴單於王庭,隻怕這樣的戰果在陛下的眼中不認為是無功而返就不錯了,甚至可以說是铩羽而歸。封賞?怎麼可能?
“皇後是關心你,才要問的,再說你這裏要是出了什麼事,早早和皇後說明我們也可以想想法子呀。你沒有封賞可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相對於我們衛家就是大事。”一個女子掀開內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