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平陽歸來(下)(1 / 2)

平陽公主走到宣室廊外,得到消息的武帝就大步迎了過來,笑道:“大姐姐,好久不見了,朕心中時常思念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朕怎麼一點動靜都不知道?”

“皇上安好。”平陽公主含笑見禮答道,“本宮不想驚動太多的人,昨夜悄悄進的城,今天就來看望陛下了。”

武帝興奮的走上前來雙手攙起平陽公主,上下打量著:“皇姐也未免太客氣了。不過出去一趟,氣色果然好轉。你這是直接就到朕這裏來的?”麵對武帝的探究,平陽直接答道:“本宮是從皇後那裏出來的!”武帝臉色微微一沉,說:“那麼皇姐這次不是來看朕,而是有話要對朕說吧。”平陽公主一笑,邁步走進了宣室,武帝也隨後跟來,平陽公主看著隨後跟來的侍從,喝道:“站住,你們都出去,不經宣詔不許進來!”那些侍從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武帝,武帝點了點頭,侍從們關好門退了下去。

平陽公主眼睛直視武帝而言:“陛下,衛青出身卑微,蒙陛下厚愛,授以高位並將皇姐許嫁,衛青深知今天的富貴來之不易,所以平時為人萬分小心端謹,處人待物一團和氣、鋒芒內斂,固守本分,不知陛下為什麼見棄於他?”

武帝對於平陽的直截了當有些預想不到,幹笑著:“皇姐你說的是哪裏話,朕也沒有將衛青怎麼樣嘛,他還是朕的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呀!”平陽公主一言不發,隻是直直的看著武帝的眼睛,武帝在平陽公主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轉過頭背對著平陽公主把話說完。

大殿內靜靜的,在武帝說完之後,二人皆不發一語,一股緊張的張力在二人身上彌漫,過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平陽公主略帶憂傷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其實,立國以來我大漢最忌憚的,不是內宦,不是宗族,而是外戚,先有呂氏亂我大漢江山,後有竇氏把持朝綱,陛下你如此對衛青,是怕衛氏勢力過大,將來對我大漢萬年基業不利吧?”武帝轉過身來驚詫的看著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嫣然一笑,說:“陛下,這些其實大家都知道的,隻不過衛青和陛下彼此心照不宣罷了。現如今平陽隻是把它擺到台麵上來了。”平陽看著武帝繼續,“可是陛下如此對待衛青,讓那些大臣們不心寒嗎?無過而被疏遠,讓那些人怎麼看待陛下,陛下難道就不怕落個刻薄寡恩的名聲嗎?”

“平陽,你太放肆了!你怎麼知道衛青無過?”武帝怒道。

平陽“咯咯”一陣嬌笑,“衛青有過?陛下,平陽不糊塗,以衛青的為人謹慎,他能犯什麼大過,至多隻是小過而已,陛下用人一向是不拘小節的,況且‘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陛下以前至多是一笑而過的,怎麼現在斤斤計較起來,難道陛下還想背負一個胸襟狹窄的名聲嗎?”

“你,你——不要仰仗著自己是朕的皇姐,就以為朕不敢治你的罪,就憑你剛才的話,朕就可以治你個大不敬的罪!”武帝大怒。

“那好,平陽愧領了。隻是希望不要有人知道為什麼平陽會有這款大不敬之罪,不然陛下又多了一個不納諫言的名聲了。”平陽平靜的回答。

“陽信!”武帝怒吼著,叫著平陽公主的閨名,他的喊聲太大,宣室外邊的侍從們以為室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闖了進來,看著對峙的倆人,愣在了那裏。“滾出去!”武帝隨手拿起一個硯台對著侍從們扔了過去。一幹人趕忙退了出去。

“陛下,‘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可是你看看現在衛家,除了衛青這個出類拔萃的人才之外,這些出生於富貴之中的衛家子弟,天天鬥雞走狗,全都是好逸惡勞之輩,哪個還能夠頂起衛家的一片天來?就是封蔭,將來能不能守得住都是個問題,隻是一個衛青而已,你難道還駕馭不了他,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平陽公主走近武帝,平靜的說。武帝一怔,有所思,這個問題以前武帝從來沒有考慮過。“何況我也相信衛青,他不會背棄陛下,若是有一天我發現他有什麼不軌,不需陛下下旨,我第一個就繞不了他!”武帝驚訝無比的看著平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