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風驚怔,那個能看透人心的男人再次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醉舞接著說:
“隻要你願意,我給你一個選擇,然而,如今你的心已完全被恐懼填滿。”
“那我該怎麼做?”夜無風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當一個杯子被酒溢滿的時候,自然再裝不下額外的美酒,可是如果把它整杯倒掉,看,一切又都變得不一樣了。”
凝滯的空氣裏,一隻幹淨的手接住了那個落空的杯子,袖袍一揮,水花飛散,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他做來卻是異樣的**倜儻、高蹈出塵。
“而被恐懼與逃避裝滿的內心,則需要勇氣的清理,為此,你需要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可以超越一切恐懼與束縛的力量。”
在這個大道即短的時代,那些飛散的水花像一隻隻祈求希望自由的金色甲翼,映著朝陽,飛撲向了更廣闊的空間。
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
突然,流顏的身影與醉舞迅速交至,兵器交接,電光火石,兩人的力量完全被施加到了兵器上,聲聲金屬交鳴,卻仿佛驚天海嘯,空氣中的一切嘈雜聲音都被撕裂了。
“嗬,動術?!真不賴。”醉舞勾起唇角,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哼!幻術?!你也不錯。”流顏眼底有著不甘示弱的暗芒。
兩人借力分開,橫亙在地板上的光的通路,懸浮的塵埃緩慢漂移。
醉舞轉身,又往杯中倒入了新的美酒,輕輕嗅了嗅,清香撲鼻,滿溢鼻冠,心情大好,好似之前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衝突。
少年凝視著醉舞的雙眼,那雙冰藍的眼睛裏有種難以捉摸的光亮,複雜得他竟完全看不懂,他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說過了呀,我叫醉舞.流緘,來自一個很遙遠的疏璃世界,”他答得很是漫不經心。
夜無風的手指僵硬起來,以前,除了祭司的巫術和流顏那讓人驚豔的動術外,他並未見過其他奇妙的克敵之術,幻術,據古書記載,那是遊離在人族之外的生靈使用的招數。
這個男人,莫非是……
“你錯了,我並非出自妖族。”醉舞唇角帶著狡詰的笑意,就像謊言被看穿,隻不過他推測的真相比謊言更荒謬。“窺天地之奧,時達造化之極,大千世界又何止人妖兩族,而我卻屬另類,遊離在所有種族之外。”
沉默半晌,夜無風問道:“那你在這裏等我做什麼?”
“帶你去一個地方。”
夜無風凝眉問道:“去哪裏?”
“疏璃……”他悠悠揚起的頭,看向了湛藍的西方,那神秘莫測的輪廓,杳不知其心思深遠。
“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夜無風的目光落到醉舞身上,又緩緩移到遠方,神色複雜。
“那裏可以找到你需要的力量,這個理由我想已經足夠了。”
是的,對於渺小而又不甘束縛的夜無風來說,這個理由已經足夠有**力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夜無風問。
“此間心意,說來話長,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之後,醉舞再沒有說話。
天空一碧如洗,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鬆針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塵埃落定的地板照得更加通亮。
流顏戀難劬鎘凶藕桑諦牡囊苫笠廊換?之不去,那老人帶他們來到這裏,是為了讓這個年輕人帶夜無風去那個傳說中的地方?
“最後一個問題由我來問,”流顏說:“你何以認為,夜無風就是你要找的人?”
醉舞伸手指向夜無風的胸膛,“就憑那個。”
“暉昭……”夜無風沉吟,伸手握住了胸口飾物。
“對,暉昭,象征九州人王的暉昭,我在等待著與暉昭所有者的相逢,一同去做一件看似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夜無風頸上掛著一枚名叫暉昭的徽章,暉昭紋路裏,有著一個手持利劍的人縱身一躍,矯健的身姿劃破黎明前的寧靜,被光斑籠罩的身影背後,是清晨一望無際的暮色天空和深邃山麓,整個畫麵似是被籠罩在一片變幻莫測的朦朧雲霧裏。
天空的飛鳥振翅而去,天空一碧如洗,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鬆針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塵埃落定的地板照得更加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