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進入一處峽穀。
穀口兩旁石壁奇險無比,直入雲霄。半腰雲霧繚繞,漂浮不定,詭異奇絕。風遲看都不看,已一頭闖了進去。
曲徑通幽,蜿蜒綿長。
峽穀內的道路越走越窄,從兩輛馬車並行可入的穀口,漸漸變成一人行走,沒有一點多餘空間的小徑。
忽然,一聲震天獸嘯從峽穀內傳出,峽穀兩麵石山一陣震顫,塵土砂礫窸窸窣窣,從兩麵石壁上灑落下來。風遲勃然變色,才發現這裏是什麼地方。
鬼語!糟糕,我怎的無巧不巧闖到了這裏來。
回首一望,哪知那位陰師兄已蜻蜓點水般,飛奔了過來,攔在了身後不遠處。
陰師兄戲謔道:“逃啊!怎麼不逃了?”
風遲側著身子連聲咳喘,他望了望峽穀內青石鋪成的通道,艱難咽了一口唾沫,又扭頭朝著峽穀進口處方向看去。
陰師兄露出像是冤鬼的獰笑,一步步逼近。
吼!吼!吼!
獸嘯連綿不絕,似乎更清晰了。山石震顫的動靜似乎也變得更明顯了。
風遲的傷勢已越來越重,他急需找個地方療傷。可惜後有追兵,前有猛獸,這可如何是好。
陰師兄步步緊逼,似乎無所畏懼,可聽到越來越頻繁的獸嘯,他眉間也不禁流下一滴滴冷汗。
八丈……七丈……六丈……
陰師兄與風遲的距離越來越近。聽著‘踏踏踏’地清晰刺耳地腳步聲,風遲臉色不停變幻,似乎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一旦進入五丈之內,就到達了破氣境高手的攻擊範圍。
風遲將心一橫,決心轉身衝向鬼語森林。
娘的,賭了!將生命交由未知危險,總好過任由這小子宰割。
進入五丈距離的陰師兄突然暴起,手屈成爪,抓向了風遲。
哪知風遲稍稍提前抬起了腳步。幸好風遲及時,才使得陰師兄那一抓落空。
眼看著風遲逃之夭夭,那陰師兄躊躇不定,木立當地。權衡之下,陰師兄陰沉著道:“我看你小子幾時出來。”
接著,他就盤曲而坐,似乎是決心守在這裏等著風遲了。他不相信風遲敢深入鬼語,不過多久,必然就會折身返回。
穀內竟是山清水秀,迷霧朦朧,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此時已是晚秋,可在這裏根本感受不到絲毫晚秋的蕭條之意,倒是處處綠意盎然,姹紫嫣紅,更像是初春。
就連這裏的空氣似乎都要比穀外清新許多。
風遲深吸一口氣,確信不是做夢,驚聲道:“靈氣!好濃鬱的靈氣。”
靈氣濃密之地,正是風遲此刻最需要的,沒想到打著哈欠就有人送來枕頭,可是走了大運。
風遲氣海急速運轉,卻並不直接吸納靈氣進氣海,而是直接用靈氣修複傷勢。一個大周天結束,傷口處酥麻發癢。這正是傷口愈合的跡象。
不過半柱香時間,風遲的臉已全然消腫,內傷也已無大礙。
如此洞天福地,風遲可不想這麼快就離開,況且還不知道那張死人臉是否還在外麵等著。
此時正是提升修為的好時機。
風遲運轉著氣海,快速吸納天地靈氣。
可一試之後,風遲顯得疑惑。剛吸納所得的靈氣為何消失不見了?
風遲早已對靈氣十分敏感,氣海發生任何細微變化也瞞不過他。可靈氣一旦進入氣海,就石沉大海,消失無蹤。
靈氣能療傷,為何不能進入氣海,為我練功所用?
風遲不信邪,再次吸納,可結果依然如此。
風遲全身力氣突然消失一般隻覺得全身虛弱無力。
他頹然不解,眼神晦暗。
老天,你他娘是在玩我麼?
在必死之境,讓我看到一點希望,而後又再次將我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原以為已經跌倒了穀底,沒想到還會變得更糟。
風遲不信邪,也不認命,他再次端坐,吸納靈氣。
每一次失敗後,又再次繼續。反反複複,也不知道試了多少次。
風遲清楚的知道,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一定得有耐心。
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就連他最後擁有的耐心也將要被無情剝奪。
他漸漸失望。可是他還在堅持。
天色已晚,風遲還在重複之前的事。
終於,風遲深切知道什麼是無力。
可他不是白癡,若是從一方麵找不到突破點,無法找出蹊蹺之處,那麼問題很有可能出現在其他地方。
風遲內視元神後,果然發現了怪異之處。
“這三點光亮是何物?我的元神呢?”
他人的元神是怎樣的,風遲或許不清楚,可是自己的元神,風遲再熟悉不過。
元神空間就像是一個小世界,這個小世界初始時荒蕪、冷清、幽暗,絕沒有一點光亮。
當進入修靈時,這個世界開始被照亮,雖風遲還不知道是被什麼照亮的,可事實就是被照亮了。一旦進階,那處被照亮之地會隨之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