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文鬆眼睛裏好像一刹那充滿了血絲,“戚景嚴那個小崽子?!”
文定川哈哈大笑,“可不是那個小崽子?人家不信你呢。”
文鬆在他的笑聲中,暴躁的情緒忽然冷靜下來,沒有後手文定川不會這麼輕鬆,故意這麼說是為了看自己生氣的醜態吧,“你想怎樣?”
“什麼怎樣?”文定川啜了一口酒,眯著眼睛享受地咽下去,“幫助分別近二十年的母子重逢,多溫暖的事情。”
信你明天恒星就爆炸,文鬆繃著臉下巴微抬看著屏幕中的文定川,好一會兒,終究沒抵得過,“……你想直接弄死那邊的人?”
文定川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愜意地往後仰了仰半躺著,“好棋子不物盡其用多可惜。”說完毫無預兆地掐斷了通訊。
文鬆頹然坐下,雙手□□頭發裏揉了幾下,他本來想的是拿白思換戚景嚴的好感,現在看來還得受文定川老匹夫的擺布。文致遠果然跟他那個娘一樣是白眼兒狼。養不熟的貨色!真當自己是盤兒菜了,我就看你能活到哪一天?!
正煩惱的時候,書房的們被敲響,文成月端著茶盤進來,笑容嬌俏地展示了一下手裏的東西,“媽媽親手做的點心,我給您泡了紅茶。”
文鬆落下去的心又抬起來一些,還是親手帶大的好,現在想想,文致遠那個小崽子,小時候就總是很陰鬱,不缺他吃不缺他穿,整天躲在角落裏好像全天下都欠他錢一樣,果然三歲看到老。
感歎著端起茶杯,溫度正好,茶湯清亮,文鬆再看看文成月少女嬌嫩如花瓣的的皮膚,想想那個殷勤的查爾斯,欣慰地摸摸文成月的頭,“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爸爸該給你考慮嫁妝了。”
文成月晃晃腦袋,擔心吹好的頭發被揉亂,表情卻嬌嗔地瞪了文鬆一眼,“星曆一千五百多年了,老爸,哪有十七歲就琢磨結婚的。”
從進入科技文明時代,女人獲得跟男人一樣的讀書權利開始,到如今星曆一千五百多年,早婚晚婚已經完全沒人介意,隻要你自己覺得開心,是沒人管的。
但是,通常早婚意味著要花更多的時間在家庭生活,尤其是女性,育兒會占去大塊的時間,所以絕大多數人結婚並不早,起碼不會早過二十歲之前,在這之前絕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完成大學教育。
但是對於世家或者是有錢人這個階層,限製都是浮雲。帝國的黃種人多數都是華夏後裔,他們的老話裏有一句,富不過三代。
這話不絕對,但是不管是富幾代,本人各方麵都優秀的無可挑剔的是少數,再綜合身家背景,優秀的對象總是搶手的。所以造成了富人階層從孩子十五歲左右就開始物色結婚對象的習慣,搶下來了即便不結婚,也可以先訂婚,多走動走動,就成了一門關係。
事實如此,大家心照不宣,說出來卻顯得跌份兒。
所以文成月撒嬌不滿,文鬆也理解女兒的心思,又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跟爸爸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來,跟爸爸說說查爾斯那小子。”
“爸爸!”文成月跺腳,“不理你了。”轉身出去。
文鬆哈哈大笑,“不願意跟爸爸分享秘密,去跟你媽媽談談也好。”
文成月腳步輕快地跑出去,走出門就拉下了臉,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整理自己的頭發,衝到衣帽間照了照鏡子,果然早晨精心吹蓬鬆的頭發被文鬆按的變形了。當即臉色更沉,一邊重新整理一邊牢騷,老男人真是煩人透了,別人家的爸爸哪有這樣的。
她其實正在中二期,對個人空間和**尤其重視,由於被寵著長大盲目自信,同時因為帝國有一個觸不到的更高階層又盲目自卑,最近這陣子先是被文致遠幾次打壓,琢磨的事情沒有一件心想事成,脾氣愈發暴躁。
查爾斯時而溫柔多情五分鍾發三條信息,有時候又一整天不聯係,對方是首都星大家族出身,光家族譜係都要比文家多出幾箱子,日常言談風趣幽默學識淵博,在他麵前,許多文成月引以為傲的東西都被碾成渣渣。
這樣的情況下還被文鬆追問如何,忍住沒有當場翻臉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如果文鬆知道他寄予厚望“親手養大”的女兒此時心中想法,估計能更深刻的理解什麼叫,三歲看到老。
另一邊茫茫宇宙中,文致遠正吐的一塌糊塗,戚景嚴的戰艦速度可不是一般民用飛船可以比,連高速飛艇都暈的文致遠徹底歇菜了。
如果不是飛船自帶重力係統,估計現在整個空間中都漂浮著嘔吐物,看著他撕心裂肺的樣兒,劉菲凱撒等人心有餘悸。
幾人都天生素質極優秀,兒童時代就會鑽到父兄的戰車裏頭打架,個頭還沒有駕駛台高就跟著參加演習,竟然會暈飛船的人簡直是傳說中的生物。
機器人清理了髒汙打開換氣,文致遠虛脫地抱著一杯酸味兒的果汁,身體上的難受姑且不說,心理上的沮喪簡直沒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