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個貼身丫鬟,蘇洛衣也沒攔著,應該說從頭到尾就沒把那個通風報信的人放在眼裏。既然她今天敢這樣大張旗鼓地到這裏來鬧就不怕千夜墨芴事後知道,而她也有信心可以在千夜墨芴趕來之前教訓完這個女人!
對上那冰冷的眼神,蓼藍心底都在打著顫。強裝鎮定,蓼藍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不用怕這個女人。現在是在王府,王爺也就要趕來了,她不敢怎麼樣的。她頂多就是想嚇嚇自己。
風,寒嘯而來,連帶著天邊的烏雲也被吹了過來,擋在桀王府上空。剛才還陽光傾灑的大地頓時陰沉了起來,再加上寒厲的風帶起的片片落葉和遠處的風沙。整個天地都在刹時間渾暗了下來,好似被一雙手拿著一塊黑布當頭罩了下來,顯得陰森而恐怖。
蘇洛衣眼神冰冷,踏著緩緩的步子。她踏得極慢,明明看起來那麼輕盈,蓼藍卻覺得她抬起的不腳,而是一塊寒冷的玄鐵。她每走一步,帶著刀劍的鋒芒而來,然後狠狠地劈在她的身上,讓她全身一顫。
“你……你……你要幹什麼?”隨著蘇洛衣逼近,蓼藍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為什麼她在蘇洛衣的身上找到跟王爺一樣迫人的氣勢!
看到眼前恐慌非常卻又強裝鎮定的女人,蘇洛衣那張清麗的臉龐上劃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王妃,你說我要幹什麼?”
話音剛落,蘇洛衣眼神驟狠,手臂一抬便朝蓼藍的臉上揮過去。廣大的衣袖都快像一塊平板一樣平行於地麵了,可見其速度之快,來勢之強。
蓼藍瞳孔遽縮,剛才她看到的竟然隻看到一個青色的暗影朝她劈開,薄得好似一把尖利的青色長劍。它順帶而起的嘯嘯風聲竟然像野獸的怒嚎。
雖然心中害怕,但是人身體的本能反射卻是遠遠超過大腦的速度的。就在蘇洛衣出手的刹那,蓼藍反射性地捂臉下蹲,然後垂著頭,還處在剛才的驚嚇中。
良久,耳邊依然隻有呼嘯的寒風,而那雙白色的繡花鞋卻沒有離開,蓼藍才動作僵硬地抬起頭。
麵前的女子一身青色長裙,外披白色披風,於風中淡淡而立。此時她正淡笑著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王妃這麼緊張幹嘛,我哪兒敢對你不敬啊。隻是想幫你摘掉頭上的枯葉而已。”蘇洛衣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取下了蓼藍頭上的那片樹葉,咯咯一笑:“王妃還是快站起來吧,這裏怎麼說都是王府,我就算是要殺你也不會選在這裏不是?”
經過了這麼久,看到眼前女子的眼中已經沒了之前冷冽,這才找回心神站起身來。
隻是卻在她站起來的一刹那,蘇洛衣猛然逼近,寒聲說道:“說,青芍在哪裏?”
“原來你這麼生氣竟然是為了個下賤的奴婢啊,真不是愧也是賤人生的下賤女兒!”
“啪!”蓼藍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脆聲聲的響,蓼藍的臉上頓現五個指印,猙獰而張揚。
蓼藍捂著臉,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你,你敢打我?”
同一時間,“啪”的又一聲脆響,蓼藍的另一邊臉上也頓生五個指印!
“打你的輕的。別把自己想得那麼高貴,你當初不也是個下賤的奴婢!說,青芍在哪兒?你要再不說,我可是沒功夫陪你玩了!”蘇洛衣麵色陡寒,她罵誰都可以,但是她不應該罵青芍和她娘。
青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而她娘雖然她沒見過,但是畢竟給了她這具軀殼。
說起她的娘,據說是當時暈倒在蘇百年門口的一位女子,因其模樣生得極美,蘇百年色心大起,後來逼迫那名女子嫁給了他。
當年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隻聽得屋裏桌椅相碰,聲響極大。蘇府外麵的下人們均是垂頭做事,不敢上前。因為蘇府的人都知道這位夫人不是心甘情願嫁的,所以成親之前老爺特別交待洞房之夜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進新房。其意思不言自明!
隻是當第二天眾出現時卻發現屋裏老爺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夫人則握著剪刀在角落裏發抖。當時夫人就被關進了廢院,後來雖然老爺常去,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後。
隻是後來不知為何那名女子在七個月後生下蘇洛衣,然後身染重疾。終於在蘇洛衣五歲的時候撒手人寰,留下蘇洛衣一個人在那個破敗的院落生活了十一年。
在那十一年裏,至少在前五年,沒有人知道那個廢棄的院子裏發生過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子孩兒是怎麼樣活過來的,甚至人們都遺忘了蘇府還有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