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看到他的樣子,千夜墨芴挑挑眉。罹焰他是知道的,跟了他多年,做事一向沉穩,再加上性格冰冷,少言寡語。今日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景夫人衝進了回雪苑,打傷了回雪苑的所有丫鬟。還有一個小丫鬟正奔跑向王爺這裏來求救。”
聽此,千夜墨芴也是一愣。剛回王府時那女人倒是柔柔弱弱的,經過昨晚他雖然不覺得她溫柔,但是也沒想到這麼強悍。嘴角微微牽起,卻是向罹焰挑眉問道:“讓一個女人衝進回雪苑,還打傷了所有的丫鬟,難道王府的護院們都是飯桶?既然如此,那本王養你們何用?”
罹焰咋舌,心中暗暗叫苦。回雪苑離前院還有好一段距離,即使他們趕到回雪苑也需要一些時間的。再者,誰知道那景夫的動作這麼快,伸手如此了得!隻得沉聲說道:“是屬下辦事不利。那些護院已經在趕往回雪苑的路上了,應該馬上就到了。”
“難道你沒有聽清楚本王的話?連個女人的動作都不如,要來何用,都不用趕過去了!”
罹焰抬起頭,見王爺聲音低沉,卻是臉上帶笑。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王爺的意思。同時心底也不禁一愣,沒想到王爺也喜歡玩這種陰招。護院不去,那回雪苑的那位不是明著讓人家打嘛。
想到那個正往書房跑來的小丫鬟,罹焰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那王爺要不要……”
“就說本王昨夜疲勞,還在沐浴。”千夜墨芴說完就擺手示意罹焰下去。
沐浴?還真是隻有他說得出來。王妃被打了,王爺竟然還在悠閑地沐浴。相信回雪苑那位主子聽到了這個消息估計得氣死。
當罹焰離開,書房的門被再次關上後,千夜墨芴目斜倚在軟榻上。眸光淡掃,掠過那些畫,臉色一下子柔和了許多。當再次將眸光對上外麵漫天的黃葉時,千夜墨芴眸光複雜難言,錦袖中握著墨玉的手又緊了緊。
突然,他眉心一展,將墨玉放回腰間。嘴角一牽便起身朝回雪苑掠去。他好像有點兒期待那裏現在的情形。如果她能夠幫他除掉回雪苑那個女人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最開始他會留著蓼藍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她是蘇洛衣。皇上賜婚的王妃,他自然不敢明著把她怎麼樣。如果她死了必然會給他帶來許多麻煩。
後來他知道了她隻是一個丫鬟,那時千夜傾泠也與蘇洛衣相愛了。一個計劃湧上腦海。他故意不揭穿,按照計劃,等蘇洛衣和千夜傾泠成親之後再說出她的身世。到時候他再利用千夜傾泠曾經對她的傷害以及她的身份將他們拆散,讓千夜傾泠心肺俱傷。所以那時蓼藍還不能死。
當蘇洛衣回到王府後,他是恨她的。恨她曾經對他的戲弄,恨她明明當初嫁給了他卻仍不安份。恨她是千夜傾泠最愛的。所以他打算利用女人的妒忌心理讓蓼藍對付蘇洛衣。
而如今他與千夜傾泠有了半年之約,他也答應在這半年裏好好照顧蘇洛衣。那麼現在蓼藍在他的眼裏無疑是最大的麻煩,死了最好。想到昨天的事情,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
其實有了那次七夕的事情,再加上後來的那個約定,蓼藍的存在就沒有必要了。
原來七夕當晚千夜傾泠與蘇洛衣雙雙暈倒。蘇洛衣同時也被千夜墨芴帶回了桀王府,第二天千夜傾泠不顧身上的傷,進宮麵見千夜緋羽。
那天,他說出了蘇洛衣的真實身份,並說如果千夜緋羽能夠成全他們,他願意交出兵權帶著蘇洛衣遠走高飛,永世不再參與朝政!
對此,千夜緋羽隻是高深地笑笑。說實話,對此,在他的意料之中,卻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千夜傾泠對蘇洛衣有情,他是知道的,卻不想千夜傾泠愛她如此之深。
然而得知情況的千夜墨芴頓時大驚。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果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千夜傾泠竟能對蘇洛衣做到如此地步,竟然願意為她放棄多年仇恨。放棄那些多年都放不下屈辱,從此月月忍受錐心噬骨的痛意。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千夜傾泠交出了那三分之一的兵權,但是他在暗部的力量卻不容小覷,甚至可以說是無人可知。千夜傾泠到時候全身而退自然是沒有問題,兩人遊戲山水間更閑情悠然,然而他卻不同。
淩天國自他與千夜傾泠各自封王,暗中發展勢力後都一直保持著相持的局麵。
如今千夜傾泠交出兵權,退隱山林,那麼淩天國無疑完全掌握在千夜緋羽的手中。那麼他別說奪取皇位,到時候不被千夜緋羽處處限製就不錯了。算計如他,又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