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洛衣眉梢冷冷地挑了挑,抬起頭來,笑笑了。袖手再次一翻,而此次她的袖中飛出的竟不是一根銀針,而許多銀針。根根寒芒,可是千夜墨芴仍舊悉數收入袖中。
這下,蘇洛衣倒也沒打算再跟他鬥了。千夜墨芴也沒有再故意戲弄她,而是走自屏風後麵將衣服換好之後讓侍女帶下去洗了。
一般府裏較高等級的丫鬟便是侍女,她們的身份也很是受尊重的。開始蘇洛衣本沒有太注意,隻是剛才那不經意間的一瞥倒是令蘇洛衣有些呆愣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沒想到桀王府裏連個侍女都是這般的國色天香,說桀王不近女色還真是不讓人相信呢。
千夜墨芴坐在對麵,隻是淡淡地打量著這間屋子,偶爾會有眼神狀似不經意地看向那個吃得正歡的女子。他本是想來跟她一起用晚膳的,可是如今麵對心愛的女子,他竟然又有些局促,仿佛就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甚至連他自己都在心中暗罵自己沒用,但是奈何沒用。可是他卻是很喜歡此時與她在一起這種淡淡的幸福。如果將來他坐擁天下,他一定要她與他比肩,一起傲視天下。
“洛衣,你……如果王府裏多了一位王妃你會怎麼樣?”千夜墨芴如墨般的黑眸隻是盯著桌上的飯菜,他突然很想看她的反應。
“嗬嗬,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怎麼樣!”蘇洛衣雙手一攤,很是無所謂地說道。
“難道你真的就一點兒都不在乎?”看到她那樣一幅無所謂的態度,千夜墨芴頓時火大,連聲音都不自覺地變得有些陰沉。對於木寒國公主的事他自有打算,如今他故意這樣問,也隻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他沒有想過她會為了他而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也沒有想過她會求著他,讓他不要娶那個公主。可是他也斷然沒有想到她會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即使她不在乎他,可是自己的夫君要娶了別的女人,她不是應該有所反應嗎?
聽到他的話,蘇洛衣啪地一把放下那碗粥,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在乎?你希望我在乎什麼?”蘇洛衣自嘲一笑,“你別忘了,我隻是你用來對付千夜傾泠的工具!”
眼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恥辱她不會忘,盡管她知道千夜墨芴是故意告訴她那些事來報複千夜傾泠,可是她仍舊接受不她最愛的人背叛了她,利用了她。可是即使後麵她接受了,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允許他們在一起了。
千夜墨芴幽深的黑眸籠上重重的紗霧,那裏麵有多情緒在湧動,可是隱在眸底深處的卻有一抹痛色。
記得那個寒風乍起的夜晚,他曾對千夜傾泠說:對棋子動情是你最大的錯誤!
記得那時千夜傾泠也曾經苦笑著對他說,總有一天他也會如千夜傾泠那般心痛。
那句話真的應驗了。
屋裏一片寧靜,良久,蘇洛衣放下碗快,淡淡地說道:“桀王,我不管你跟千夜傾泠之間有什麼,我也不想管你們三兄弟之間有著怎麼樣的恩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後你們的事情不要再扯上我,我隻想平平靜靜地過著生活。”
平靜的生活?那對他來說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啊。隻是那卻不是他遙遠的夢想,他一直都是為權力而生,他從來都是不甘於一生平淡的人。
蘇洛衣已經用完飯菜,侍女正要上前撤下,可是這時卻好死不死地有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千夜墨芴覺得他這一生都沒有像今天這麼糗過。
“嗬嗬。”蘇洛衣挑眉向千夜墨芴說道,“你的五髒廟都開始抗議了。”
千夜墨芴自那次從驛館回來後就一直心情抑鬱,吃東西也沒有固定的時間。而今天便一直坐地書房內不曾吃任何東西。如今見到她心情大好,所以竟也有些餓了。
其實蘇洛衣的東西吃得並不多,也並不狼狽。可是他畢竟是尊貴無比的桀王,且不太喜與女子接觸,所以雖然那些飯菜隻撤了一半可是侍女們卻仍舊沒有停下。
雖然蘇洛衣極是討厭千夜墨芴,可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而且以後的日子還有那麼長,她也不可能一直冷著一張臉對他。隻是不對他冷眼相待,卻並不代表曾經他對她的那些傷害侮辱可以忘卻。相反地,她的眸光裏,總是閃爍著淡漠與疏離。
“吩咐廚房的張師傅再備一份晚膳送過來。”蘇洛衣對著旁邊的青芍吩咐道。
或許是因為青芍是蘇洛衣的貼身侍婢,而蘇洛衣又是王府裏唯一算得上女主人的人,所以那些丫鬟們對青芍極為客氣。而青芍常伴蘇洛衣身邊,所以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都是青芍傳給院裏的丫鬟,讓她們去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