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孫氏一直拖著,不肯為秋霜添丫頭,現在眼看婚期將至,再也拖不下去了,本著少花錢多辦事的一貫原則,從自己和兩個妾室身邊抽調了八個丫頭,加上從外邊買回來的兩個,湊成十個一起送到了臨風園,說是給她備選的丫頭,讓她從中挑揀滿意的人選。
秋霜坐在石榴樹下,抱著雙肘,默默地打量著這些丫頭,雖然秋霜對她們不是太熟悉,但認識還是認識的,知道她們都是從侯府各處臨時調來的,那天幫她剝蓮藕的翠兒也在其內,現在聽說要跟著大小姐陪嫁到王府裏,一個個躍躍欲試,爭先恐後的,倒是新買來那兩個,被那八個擠到後麵,秋霜坐著都看不見。
秋霜坐了一會兒,對領她們來的大丫頭金環說:“這些人都領回去吧,各回各位,我雖然嫁到王府,可也沒有跟嬸娘搶丫頭的道理。”
大丫頭金環是孫氏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對秋霜向來是鄙而遠之的,不曾想這大小姐一朝鹹魚翻身,再攀上龍門竟要變成肅王正妃,心裏嫉妒卻也說不得,見秋霜不冷不熱的,便要發幾句酸,對秋霜說:“大小姐,給您添人,也是夫人的心意,您雖然嫁入肅王府做王妃,可倒底也是侯府晚輩,怎麼能這樣……”
“怎麼能這樣不拾抬舉,是嗎?”秋霜冷笑地看著她,“我倒不知道,這侯府什麼時候改規矩了,一個做奴才的,居然敢教訓起主子。楓兒,這事要怎麼辦?”
綠柳在旁立刻接口:“對主子不敬,掌嘴三十。”
秋霜轉過身:“那你替小姐執行吧,我累了,去屋裏歇會兒。”
金環臉色煞白,卻也不相信綠柳能真的打她,對著秋霜的背影喊:“大小姐,……”不等她喊完話,一個灰衣人突然出現,朝她臉上霹靂啪嚓幾十下,打完後迅速消失,金環被打得暈頭轉向,好長時間沒醒過神來。
事情辦到這樣,金環隻好帶著那些丫頭,灰溜溜地回去向孫氏複命了,孫氏聞聽此事,又驚又恨,卻又不敢如何造次,隻好忍著肉痛,又讓人牙子帶來幾個小姑娘,二次送到秋霜這邊來。
秋霜看那些丫頭,小的太小,大的要麼太粗俗,要麼長得也太醜,實在沒一個可心的,心知孫氏不肯多出錢買些伶俐能幹的,隻拿這些下等貨色來敷衍她。
秋霜無法,囑了那人牙婆子,第二天再帶幾個伶俐幹淨的,讓她來挑,至於銀子,讓她到傅老太太那裏去領。
到了第二天,那牙婆子果然帶了五六個十二三歲的標致小姑娘,比起前幾天孫氏帶來的,無論是長相,人材,女工,甚至舉止眼色,都要強的很多,秋霜一一問了她們出身家世籍貫,挑了四個家世清白的留下,其餘的讓那牙婆子都帶走了。
四個丫頭怯生生地站在院裏,低著頭不敢說話,秋霜前後左右打量了她們一番,對那四個丫頭說:“我這裏呢,沒有什麼重活,隻是在院裏院外照料我的生活即可,小姐我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欺心背主,隻要你們好好幹活,忠心侍主,小姐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四個丫頭忙上前跪倒,齊聲說道:“奴婢們今生能侍候大小姐,是天大的福氣。一定不會做對主子不忠的事情,請大小姐放心。”
見四個丫頭服貼的樣子,秋霜心裏爽了不少,對她們道:“既都跟了我,原先牙婆子為你們取的名字就不要了吧,小姐我為你們取新名字,可好?”
四個丫頭麵露喜色,一齊說道:“請大小姐為奴婢們賜名。”
秋霜沉吟一番,對四人丫頭說道:“我的丫頭都以樹為名,你們也照著這樣取吧,你們四個就叫紫杉,白樺,青鬆,碧竹吧。”
四個丫頭一齊朝秋霜行禮,秋霜又指著丹楓綠柳對她們說道:“她們兩個侍候我多年,算是你們的姐姐,這幾天由她倆給你們講講侯府的規矩,誰有什麼不懂的多向她們兩個請教。”
“是,大小姐。”六個丫頭一齊向秋霜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