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秋霜在侯府的處境,且因為裝病避嫌,鄭宸除了送來聘禮,連嫁衣首飾等也一並包辦了,在下聘之後單獨讓侍衛送到傅府,順帶一起來的,還有幫著秋霜打理嫁妝的景王府世子妃徐氏和兩個教授王府禮儀的嬤嬤。
徐氏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本是前宰相徐老大人的嫡長孫女,嫁了景王爺鄭子恩的大兒子,是景王府的世子妃,也是鄭宸的堂嫂,這幾年,景王妃曹氏年紀漸大,王府中諸多事務漸漸交給兒媳,徐氏年紀青青掌王府中饋,把王府打理得整整有條,在京城中頗有些名氣。現在奉了公婆之命應鄭宸之邀來幫秋霜打理嫁妝事宜,傅老太太聽了來意,心內惴惴,知道這徐氏不是好打發的,權衡之下,讓人把孫氏叫來了。
麵對年青的景王府世子妃,侯府夫人孫氏再次為自己女兒抱屈,都是一樣的養女兒,為何自己的女兒就隻能做側妃,而人家的女兒一個一個不是王府正妃,就是世子正妃,全都是原配,自己女兒一向心高氣傲的,卻隻能居一個郡王側妃位,這側妃雖也是妃,卻是不折不扣的妾啊。
孫氏心裏不痛快,對著徐氏就有些敷衍,聽說她是來替秋霜打理嫁妝的,不酸不澀地開了腔:“秋霜是侯府的侄女,她的嫁妝事宜由我這個做嬸娘的來打理也就是了,哪裏敢勞煩世子妃娘娘。”
徐氏笑道:“侯夫人說笑了,這不是秋霜小姐身子不爽利嗎?肅王殿下心疼大小姐,幾次央求咱們老王爺,讓咱們幫著傅小姐打理出嫁的事情,本妃也是想著,這傅小姐這一嫁過去,就是本妃的妯娌,是自家姐妹,這姐妹要出嫁,本妃哪能不幫著長長眼色呢。”
孫氏隻好陪笑:“那有勞世子妃娘娘了。”
孫氏白白地被嗆了一頓,坐在那裏,臉紅一陣白一陣,徐氏接著說:“這離大婚的日子也就幾天了,不知秋霜妹妹的嫁妝可整理好了沒有,雖說肅王府不會讓秋霜妹妹指著嫁妝過日子,可倒底也是妹妹父母給自己女兒一輩子的念想,侯夫人不會是——”
“世子妃娘娘說笑了,秋霜丫頭的嫁妝早就準備好了,這幾天就要送到肅王府的。”傅老太太聽徐氏這樣說話,知道她這是為秋霜撐腰來的,把著嫁妝不放的打算看來是不行了,此舉一旦驚動景王爺,隻恐對兒子前途不利,孰輕孰重,隻能惦量著辦。
得了傅老太太的話,徐氏不再和她們羅嗦,對傅老太太說:“本妃去瞧瞧秋霜妹妹,這嫁衣還得先試穿,不知合不合適。”
傅老太太忙謝過,讓丫頭頭前領路,引著徐氏到臨風園去。自己回過身,沉吟地對著孫氏:“老二媳婦,這嫁妝……”
孫氏明白,這嫁妝無論如何是要交出去了,隻是若就這樣交出去,心裏如何肯甘心,苦笑著對傅老太太說:“老太太放心,讓大姑娘今兒個午後去我屋裏取嫁妝單子吧,她叔叔也有幾句話要和她說。”
花園裏閣樓上
傅秋嵐和秦鵬飛此刻正站這裏,遠遠地看著吹吹打打的肅王府侍衛,抬著四個碩大的箱子向臨風園方向而去,傅秋嵐神色複雜,一雙美眸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