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熙堂發生的事情,按照大戶人家通常的做法,不外乎順手推舟把女子就嫁給男的,一床錦被遮了醜事,然後心照不宣,兩家皆大歡喜。陳氏本以為會是這樣一個結局,雖然秦鵬飛花了一點,總算是郡王之身,皇後侄子,倒也不辱沒她的女兒,可是顯然她的想法太天真。
這個事件的製造者孫氏太過手狠了,傅秋雲被晾曬得太久,以至於侯府上下眾多人都參觀了三小姐的玉體,這讓秦鵬飛消魂之餘,感覺頗掉價兒,他不介意豔情被人發現,可是寵幸過的女人被人這樣淩辱,孫氏這般狠辣的手段讓他不禁有些駭然,對孫氏母女第一次有了些異樣的想法,而傅榮也根本沒想過要找他要個說法什麼的。
夜色下,秦鵬飛秦郡王走出榮熙堂,回頭看看那飛挑的簷角,和廊簷下那來來去去忙碌的丫頭婆子們,剛剛經曆過的一切仿如一場春夢,夢醒來有些意興闌珊,這個時候的侯府上下亂做一團,並沒有什麼人來找他,秦鵬飛拍拍屁股,瀟灑地走人了,並沒想過要給傅榮夫婦什麼交待。
孫氏白白得交出了嫁妝,卻沒達到自己預期目的,已經是氣惱異常,對傅秋雲的意外介入更是懶得管,想到即將到來的秋霜婚事,氣惱加嫉恨,直接摞挑子了,當天夜裏便讓人傳出發了舊疾,臥病在床,秋霜大侄女的婚事她無力從心,讓傅老太太來管吧。
主母這種態度,在秋霜還沒怎麼,在陳氏與傅秋雲,卻無異於要了兩個人的命,陳氏跑到傅榮書房,百般懇求,希望傅榮為自己的女兒做主,傅榮卻懾於秦國舅與未來姑爺的威嚴,更可能是對身世不明的女兒涼薄,反勸陳氏咽下這口氣。
嫁了這等窩囊的男人,還是做妾室,陳氏懊惱之餘,失魂落魄地回了她們母女居住的凝香園,女兒傅秋雲羞慚之下已經尋死好幾回了,若就這樣下去,別說尋門好姻緣,就是普通貧寒人家也不要了。
陳氏在屋裏枯坐了整整一夜,傅榮沒給她們母女一丁點的安慰和溫情,第二天一早,陳氏讓人傳話給傅榮,她要出門為女兒抓藥買補品,將養身體,讓府裏準備馬車和銀兩。
孫氏托病,傅榮心虛,見陳氏不再逼他,忙不迭地答應了陳氏的要求,讓小廝送去了二百兩銀子。
陳氏毫不客氣地拿了銀子,讓女兒在家裏好好休息,她自己坐上馬車出了侯府,去成衣鋪和首飾鋪買了一套華麗的衣服,配了上等的首飾,收拾打扮好,穿街巷,出城門,陳氏來到了京郊十裏處的一處豪華的別院,那裏有她要找的人。
別院的下人是經多見廣的,見著陳氏這樣一個衣飾華麗,氣質不俗的********人來找自家主子,自是不敢輕慢,而陳氏也絲毫不打怯,麵色從容地從懷中掏出一塊血色的玉佩,遞給下人,下人一溜煙的進去通報了。
等在門外的陳氏一臉希冀中夾雜著迷茫:爺,還記得當年的柔兒嗎?
當年的大人物,如今已經貴不可言,等閑人是無法隨時見到的大人物的,但那證明身份的血色玉佩,還是第一時間被送到大人物的手中,大人物驚詫之下,腦中居然極快地浮現出當年風華絕代的美人,雖然當年的事情已難盡如人願,但是他從沒有忘記與美人溫柔繾綣的短暫時光。隻是囿於身份,卻也不好就這樣與陳氏見麵,讓心腹問明白了事由,對陳氏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一番,陳氏點頭,回府依計行事。
至於一個月後,傅秋雲在相國寺上香時,意外地救了一個突發疾病的老人家,老人家居然是某大人物一直想要侍奉而不得的老娘,大人物為傅三小姐解了自己與母親的心結而感激不已,又聽說她是鎮國侯傅榮之女,更是欽佩傅家家教,遂認傅秋雲為義女,並在恰當時機將這個消息傳給了秦鵬飛,秦鵬飛意外之餘,想起傅三小姐的溫柔嫵媚,不禁心生愛意,當即向傅榮道了歉意,送了花紅六禮,一頂四人小轎將傅秋雲抬到了郡王府,就是後話了。
隻是原先許了做側妃的傅秋嵐,婚期則無限期擱置,理由嘛,其母孫氏身體不好臥病在床,做為子婿怎可貪戀兒女私情而罔顧孝母之道,所以,傅二小姐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