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秋霜,本來正藏在竹林裏,緊張地注視著眼前的打鬥,忽然一支胳膊伸過來,將她猛得拉出來,還沒看清來人,一隻手已捂住她口鼻,手中的帕子上不知撒了什麼,一股甜香襲來,秋霜隻覺神思倦怠,渾身無力,張了嘴要喊叫,卻一點聲音發不出來,那個人把秋霜扛在肩上,飛也似地順著走廊甬道一路向南,跑到別院門口,朦朧的月色下,一輛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正停在那裏,秋霜被摜到馬車上,馬車立即啟動,沿著官道向南急使而去。
等秋霜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一縷晨光透過軟煙羅的紗窗撒在床幔上,秋霜伸了伸手腳,還好,手腳已活動自如,彈性而有力,看來對方並沒有給她下軟筋散之類讓人不能動的藥。
秋霜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隻見這房間裝飾豪華典雅,黑色大理石的地麵光可鑒人,觸手是昂貴的真絲薄被,淡金色真絲帷幔,底下是紫檀木的雕花大床,其它的桌椅家俱亦都是紫檀木,博古架上陳列著古玩珍寶,一個著月白色紗衣的丫環正垂首整理著旁邊桌上的東西,見秋霜醒來,麵露微笑:“夫人醒了。”
秋霜奇怪地看著這個丫環,見她眉眼如畫,身姿窈窕,神態恭謹,舉止有度,顯然是受過嚴格的訓練,卻不知她為何這般稱呼自己,秋霜問道:“你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為何稱本妃為夫人?”
丫環看看秋霜,見秋霜亦在打量她,忙垂首,小心地回答:“這裏是主人的一處別院,奴婢名叫青荷,奉主人之命服侍夫人,夫人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奴婢即可。”
秋霜見她不肯回答實質問題,知道她是受了主人命令如此,倒也不為難她,隻吩咐道:“本妃一夜顛簸,甚是難受,現在可以沐浴嗎?”
青荷見她並不追問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心下大安,忙回道:“浴室即在屏風後邊,奴婢早已讓人準備好,夫人隨時可以使用。”說畢,屏息退下,轉身出屋,對著外屋的小丫環吩咐備水洗浴之事。
趁她出去,秋霜立刻警覺地四下打量這屋子,除了日常用的脂粉釵環帕子絲帶等物,竟沒有一樣趁手的器具,秋霜迅速地思考著,昨夜自己沐浴後隻穿了一件紗衣,外罩一件薄襖就出了院落,身上連一支簪子也沒有,更不用說可以防身的刀子剪子之類。這屋子裏雖然看起來富麗堂皇,應有盡有,真要動起手來,連個硬物都沒有。
秋霜下了床,輕手輕腳在屋中走動,一麵凝神聽著外屋的動靜,一麵仔細搜尋著自己能用的東西,隻聽外麵腳步聲細碎,卻不聞說話聲,可見這裏規矩森嚴,不是尋常地方,這主人也必不是尋常人物。
在博古架旁邊站了一回,秋霜忽然發現一隻船形玉盤裏安放著一副微形的弓箭,手掌大的弓弦如滿月,插著一支三寸來長的小箭,秋霜大喜,上前就要把那支小箭拔出,這時青荷回屋,見秋霜站在博古架前,秋霜故意伸伸懶腰,打著嗬氣對她說:“昨夜本妃來得匆忙,竟沒有替換衣裳,你去給本妃找幾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