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不敢抬頭,深吸一口氣,以嗅覺判斷著屋裏的異常,很快辨識出屋角一處香爐裏隱隱一種異味縈繞,立刻將濕漉漉的頭發扯過掩住口鼻,貓下身子迅速向門邊移動……
一步,兩步,就在秋霜到了門邊,伸手就要掀開門簾時,一隻手從身後摁住了秋霜掀門簾的手,秋霜想也沒想,一個鯉魚打滾從門簾裏滾出去,動作之快,倒把身後之人驚在了當地。
秋霜滾到門外,擺脫了不明氣體的迷惑,立刻站起來,手拿著那枚小弓箭,警覺地四周張望。
屋內此刻並沒有人,青荷等人想必是得了主人的吩咐,早已退出,望著那搖晃的門簾和簾下的隻穿著白色錦襪的雙足,秋霜意識到,此刻屋內,隻有她和門簾後的那個人在。
門簾被人一把掀開,一個帶著金質麵具的人豁然出現在秋霜麵前,麵具後一雙深邃的眼睛審視著秋霜,半響,眸光變冷,空氣裏漸有一種冰冷的氣息散開。
秋霜看著對方,這個人身材高大,半濕的黑發披在肩頭,身上隻著白色中衣,衣襟半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男人盯著秋霜,忽然開口:“你的主人讓你來這裏的?”
嗯?秋霜詫異地盯著對方,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異常,仔細想了一下,想必對方把自己當成青荷一樣的婢女了,可是……
秋霜冷哼一聲,反唇相譏,“應該是——你的主人讓你闖進來的吧,沒什麼事的話,趕快出去。”
男人驚異地看著秋霜,這世上還沒幾個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言語對他說話,即便他被人軟禁在這裏,至少明麵上那些人對他還是恭敬的,這個女人是誰,神態倨傲,氣勢從容,著一身薄綢紗衣,窈窕的身段玲瓏有致,細瓷般的皮膚透明如玉,這樣一個絕色的美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卻是與其外貌完全不同的一種凜然淩厲之勢,而這氣勢,甚至眉眼,與他記憶中的某個人如此相似。
想到此,麵具男人眼裏忽然有了一種報複的戲謔,抱著雙肘靠在門邊,看著秋霜,“你的主人辦事一向不靠譜,不過這次還不錯,竟送來一個絕色,看你這氣度,應該是齊都的高門之女吧,不過——”
男人慵懶地上前,對著秋霜仔細打量,“絕色倒是絕色,隻可惜不象是處子啊。你——被你主人用過?”
秋霜聞言怒急,猛得抬起右手朝男人臉上拍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臂,秋霜怒咬銀牙,卻無論如何使勁,男人的手如鐵箍一般鉗住她,竟絲毫動彈不得。
見秋霜被製住,男人冷笑,“沒想到傅英的女兒也有今天,居然被本宮拿住,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秋霜吃驚地看向對方,對方亦看向她,秋霜怒問:“你既知本妃是傅英的女兒,應該知道本妃現在的身份,還不放手。”
男人卻笑了,將秋霜的兩隻手臂反轉,在身後擒住,“本宮果然猜得不錯,你是傅英的女兒,還是齊都肅王府的王妃,隻是本宮不明白,你大婚不過才四五天,就被姓鄭的拋棄了麼?怎麼會跑到本宮的房間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