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財麵上笑容僵了僵,不過隻一會兒便如常,“王妃有所不知,姑母——原先的孫夫人亡故,這不是新立的陳夫人嗎?陳夫人生辰,侯爺在京中撒了貼子,秦國舅,慎郡王,林相爺,顯國公,衛國公各位高門貴府的女眷都要到呢,老太太說,介時陳夫人是壽星,還得請王妃回府幫著招待各位貴人呢。”
“嗯,”秋霜聞言淺笑,傅老太太居然讓孫財當麵把這些話說出來,表麵上是請她回去幫著招待客人,實際上是讓孫財告訴她,沒有她這個肅王妃,鎮國侯府照樣有公府國舅這樣的高門貴戚來往,比起以前孫氏當家時的門庭冷落,如今的鎮國侯府已經今非昔比了。
打發走了孫財,秋霜一時陷入思索中,這侯府倒底回不回去呢?可以預見在侯府可能遇上的那一群人,秋霜便有些頭疼,上次老太太讓她回去,她便推辭,這次看來是推不去的,隻是傅老太太轉得好快,上次還拚命與陳氏鬥呢,這才幾天就要親自為陳氏的生辰宴布置請客,是陳氏手段高明折服了老太太,還是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讓老太太改變初衷呢。
“王妃,事情查清楚了。”
紫竹院裏,秋霜正秉燭夜讀,綠柳拿著兩張紙箋從外麵進來,“這是暗衛剛剛查到的明日侯府請客的名單,除了孫財說的那些人,還有一位大人物,您看——”
秋霜接過名單看了一下,果然,除了孫財說的那些人,還有一位賀景涵,沒有官爵,沒有封號,隻有單單一個名字,卻在那一堆官家名號中間顯得那麼醒目。
“這位是——”秋霜皺眉,綠柳卻在一邊掩唇微笑,“王妃還真是藏在閨閣不知世事,這不便是二十年前以風流聞名的賀公子,如今的錦府賀老爺嗎?”
“錦府賀老爺?”秋霜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那不是當今皇上的表弟,先太後的親侄子嗎?”誰不知道先太後的親侄子不求高官不慕厚祿,一生隻喜做生意,其名下的錦府卻囊括了包括絲綢茶葉礦業馬匹鐵器製造等關係國計民生的諸多行業,一向號稱平生隻愛美人和金錢的,什麼時候和鎮國侯府有了瓜葛?
“王妃您還不知道吧,早在您出閣之前,咱們府就有一位能人據說找到靠山了,奴婢現在猜想,應該就是這位賀老爺吧。”綠柳這丫頭似乎對侯府的事比秋霜還要知道的多。
“嗯,什麼意思?”秋霜疑問道。
“奴婢也是聽凝香園那翠兒丫頭講的,先前三小姐不是被夫人給那什麼了嗎?陳姨娘找侯爺主事,侯爺不肯理,聽說陳姨娘憤而出府,再回來就和夫人偷偷地在榮禧堂吵了一架,翠兒奉了馬姨娘之命去聽牆根,隻聽夫人罵陳姨娘揣了肚子嫁人不安好心什麼的,那意思好象說三小姐不是侯爺的種什麼的,翠兒說也聽得不甚清楚,隻是侯爺都不追究這事,夫人好象也沒辦法,再以後奴婢跟著小姐出閣,侯府再有什麼事也不甚清楚了。隻是奴婢前兒出府去為王妃買東西時,正好碰到侯府後院廚房采買的李婆子,她說那日侯府有姓賀的貴人造訪,是三小姐在外麵認得義父,王妃您想,什麼時候聽說三小姐有義父了?奴婢猜想,那義父怕就是這位賀老爺吧,和陳姨娘也不知是什麼瓜葛?”
“原來是這麼回事。”秋霜長出一口氣,“怪不得先前老太太不同意陳姨娘坐侯夫人之位呢,要是孫氏都知道當年的事,老太太還能一點不知嗎?隻是叔叔對這事的態度倒有些讓人意外。”不過管他意外不意外呢,秋霜閉閉眼,她反正已經出嫁了,和侯府已經沒多少關係了,也管不了那麼多,陳姨娘上位與否,與她沒一毛錢的關係。
“王妃,那三日後,咱們去赴宴嗎?”綠柳看著閑適地躺在貴妃椅上的主子,“侯府說是生辰宴,奴婢猜想,是陳姨娘做了侯府正妻的慶賀宴吧。”
“去,為什麼不去?”秋霜搓了腮,看著窗外的風景,“陳姨娘若做了侯府陳夫人,三妹以後便是侯府嫡女了呢,說不定在郡王府的位子也要升一升吧。咱們就去賀她一回。”